第104章 新政浪潮
總的來說目前的情況是,稅務改革初步落實到位,第一批新稅的收繳工作順利進行;各地冗官冗員規模迅速縮減,明年的財政開支肉眼可見地將會下滑;百姓徭役免除,獲得低息國家貸款,個個拍手稱快。
在商業上,之前做的努力正在逐步見到成效。雲華蜀錦在全大魏和海外風行,白銀像雪片飛入財庫;重商主義政策效果顯著,整個大魏的商業流通率大大提高,各行各業蓬勃興盛,與此帶來的是商業稅數額的暴增;之前派往海外的商隊也一批一批地開始逐漸返回大魏,他們帶回的商品能讓自己大賺一筆的同時,也會給國家貢獻鉅額的關稅!
當然,嚴浩最為關心的瓦解小農經濟的苗頭也開始出現。天星提花機的大規模推廣帶來的是棉布價格狂降,家家戶戶都穿得起棉布,自己織的布匹在市場上也賣不出去,許多家庭放棄了自己織布的傳統!再加上官私營手工業都大量招人,於是有越來越多人開始接受僱傭勞動力的形式,投入到整合手工業的生產中。
有了這批勞動力的支撐,大魏在各行各業(採礦、冶鐵、製茶、釀酒、製鹽、漕運等等)的生產力都在穩步提高!
但是,變法必然帶來陣痛,任何一次變法的福利必然不可能是覆蓋所有人的,總會有人的利益受損。
比如說這次經濟改革中,老百姓和商人階層當然是收益的一方。老百姓穿得起衣服,獲得更多收入的同時還減輕了負擔。而商人們雖然繳稅的比例提高了,但提高的幅度遠不如他們增加的收入來得多。更別提商人的社會地位還在大魏的重商政策下提高了,他們自然不會有怨言。
至於說到地主和貴族階層,他們原本的收入就主要來源於田地的產出以及佃戶的交租,在商業化的浪潮下幾乎沒有增長,但相應的他們需要承擔的收稅比例卻暴漲,因此這些人受到的衝擊是最大的。
當然,其實嚴浩在這次新政中還留了一手,沒有觸及封建經濟下的土地所有制問題。因為這個問題比目前涉及到的領域還要敏感,幾乎等於要動這些人的命根子,有可能會動搖大魏立國的根基。因此嚴浩採取的策略是先動商,後動農,等表層的變革都差不多了,在變法產生的新的動力下他才能順水推舟在農業領域動手,解決土地兼併、私有化等問題,這是後話。
上面提到的這些受到衝擊的階層又可以分成兩類。一類是積極適應新政策,做出相應改變的人。這些人運用原本殷實的家產,趁著改革的東風購買商隊、出海貿易、置辦作坊等,順勢而為,享受到了改制帶來的福廕。
可另外一些人就不一樣了,他們面對時代的浪潮沒有應變能力,而是本能的做出了抵抗,這些人就是嚴浩眼中的死硬分子,國家的臭蟲。他們有的利用自己在地方上的影響力阻撓變法的推行,甚至有人動用武力反抗地方官府執行新政!
此外,新政的另一股潛在的阻撓力量是文人階層。表面看起來新政對他們的利益並沒有損。但有些文人食古不化,更兼嚴浩登基後抓湯和悅、周翰的行為觸怒了一些人,使這些心高氣傲之輩對嚴浩很有敵意,便人云亦云地反對新政,在新政推行過程中舞文弄墨,極盡諷刺。
更深層次的原因則涉及到寒門士族之爭。正所謂“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士族”原本大魏是一種類似於知識壟斷的階層體系,只有大家族纔有資格培養文人,寒門子弟極難出頭,商賈子弟更是連入仕的資格都沒有。可在新政推行後,商人地位大大提高,各階層都有了平等入仕的機會,這當然打破了世家大族的壟斷,他們又怎能不急?
當然,對於明面上阻撓新政的人,新成立的樞密院的首腦陳磊絕不會姑息,調動各地府兵進行毫不留情的鎮壓。而東廠和仕女司也發揮了重要作用,東廠的錦衣衛無孔不入地滲透到大魏各地,對心有歹意者堅決逮捕。
仕女司南司在夏姬的帶領下則利用勾欄青樓酒店的大批煙柳女子套取情報,就算有再難搞定的物件,有她本人一脫衣服,所有男人也就什麼話都說了。
北司顧念芯獲取情報後,立刻組織精幹仕女抓捕審問,二人配合天衣無縫。這些貌美如花的仕女們幹起活來卻一個比一個狠辣,在民間的威懾力絲毫不亞於東廠錦衣衛。爲了獎勵顧念芯,嚴浩還特意把她叫近宮裏兩天,很是在她豐盈的嬌軀上播撒了一遍雨露。
可真正讓嚴浩等人有些擔憂的,卻是一些暗中潛在的反對勢力。這股力量之所以有威脅,是因為他們自知明面上不可能與官府對抗,所以暗中與藩王、軍閥勢力勾結,一旦這兩者結合,就可能對嚴浩的統治產生真正的威脅。因此這些人才是東廠仕女司都在主力偵查的物件,可由於其隱蔽性,還是有大面積的冰山潛藏於水面下沒有露頭。
武威高氏便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