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神教的騎士們，本來就比尋常戰士要強。因為他們戰鬥時絕大多數時候，背後就是平民和普通人，面前卻是各種詭異稀奇古怪加刁鑽的敵人。

    這種情況下只要他們稍微出現一點點失誤，一滴毒液、一發詛咒、一次衝擊從他們的防禦漏洞鑽過去，就足以讓他們戰鬥的理由覆滅，賜予他們失敗。

    所以日常訓練的時候要求極高，高到比嚴苛還要厲害一個檔次——零失誤。

    而這一成果，體現在之後的實戰中，就是隻要光明騎士們佔據一點點上風，那基本上戰鬥的結果就不用再做考慮了。

    在混沌來客們出現之前是如此。

    而現在，向混沌來客們“學習”的本事，西奎尼比不上卡密，那問題不大，還是如此！

    時代沒有變，大人.JPG

    “鐺！”盾牌衝擊！接右手劍劍柄配重球錘砸脖頸！配重球上還附魔有一個靈魂衝擊和眩暈詛咒！

    再接！盾術·三重衝擊！

    西奎尼白眼一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徹底躺平。

    “呃~”好久，用力眨了眨眼，再用力晃一晃腦袋，鼻孔裡流出兩行血液，然後看著面前的人影重疊成卡密。

    長劍的劍尖指著他的鼻尖。

    “西奎尼”打量眼前這個“長大了”的孩子。

    比起初見時，他邋遢了不少，頹廢了不少。但具體如何，西奎尼作為和他正面交手過的人，是有資格發表評論的。

    尤其是那雙眼睛，那雙閃爍著真正智慧光芒的眼睛。

    智力和智商還有智慧，不是同一個意思。

    智力，是身體素質的一個指標。

    智商，是人類在社會群體中的表現。

    智慧，是一個生命，一個獨立自主自強自由的靈魂，懂得思考，自己和世界的關係，自己的人生價值時的，一種魅力。

    “唔嗯，呵~”西奎尼長出了一口氣，“原來如此。”

    卡密狐疑地眯眯眼。

    “難怪這些年，自從光明神教再次進軍弗加洛失敗後，會大力啟用人族和其它種族的混血種。更是在之後，重點照顧那些擁有精靈血統的光明騎士。甚至連索拉卡公爵，也會和精靈的王族通婚。”

    卡密手上長劍一顫，但他已經不是吳下阿蒙，不會急切地表現出什麼來，只是靜靜等待。

    雖然直覺哪裏有古怪。

    “剛剛的戰鬥中，始終跟不上你的反應，不僅僅是因為學藝不精……是因為你和混沌來客們的技術，更契合。”

    ……

    “看來你已經發現了。”

    “烙印·鐵與火，不是能光憑品階就能判斷的東西，拜它所賜，有一條從最底到最高的脈絡體系，將混沌來客們所有的文明、知識、技術，都串聯了起來。”

    “他們曾經說，我們這樣使用力量，是窮兵黷武，是極大的浪費。但正因為如此，我們不用看其他東西，光是從對戰鬥力的增幅上，我們就能判斷，混沌來客們在取得烙印前後的差別。”

    “神教議會，一直都在嘗試模仿混沌來客們，他們也想要屬於我們的，不輸鐵與火烙印的東西，這是毋庸置疑的。”

    “而這踏出的第一步，就是透過精靈的血統，強化我們人族的精神掌控力、靈魂強度、元素感知、施法速度等等等等。”

    “到時候，混沌來客們有槍械，我們有魔法，未嘗不能一戰。”

    ……

    “你認為，議會能成功嗎？”西奎尼問卡密。

    卡密，面有難色。

    “無法回答，對不對？”

    “因為實在很矛盾啊。”

    “議會不惜違背創世神的意志，不惜玷汙人族和精靈兩族的血脈，也要更進一步，這不能不說是極膽大也極偉大的壯舉。”

    “但，這樣做了之後，即使能獲得像你這種，能完美使用聖光和魔法兩種力量的天才，也就只是天才而已。你這樣的天才，對於整個人族和整個精靈族來說，都是毫無意義的。”

    因為人族和精靈之間能夠通婚的，終究只可能是少數。這點數量對兩個種族來說，無濟於事。

    卡密咬咬牙，說：“我們並非一無是處，沒有必要全都照搬他們的。”

    ……

    “啪啪啪啪……”西奎尼拍掌。

    “說得好，你在聽完上面一番話之後不僅沒殺我，還能這樣反駁，說明你確實是有思考過這個問題的。”

    “很了不起。”

    卡密突然瞪大了眼睛，長劍上聖光閃耀！猛力往前一送！

    長劍洞穿了西奎尼的喉嚨，但西奎尼卻朝卡密挑挑眉毛，歪頭致意。

    “鏘！”半秒不到，卡密已經收盾在身前，架劍於盾上，對著西奎尼的屍體，嚴陣以待。

    早在卡密一劍柄“敲昏”西奎尼的時候，西奎尼已經死了，再“醒過來”的，已經是其他東西。

    “不夠敏銳啊。”西奎尼站了起來。

    “聖光啊！這個敵人！值得一戰！”卡密發出戰吼，就要衝鋒。

    “你就不想知道更多嗎？”

    盾牌，停在了西奎尼的鼻尖之前。

    “面對我這種邪魔外道，奮全力一擊纔是正規做法，你這樣的，已經違反紀律了哦。”

    卡密，收回了盾牌，離西奎尼稍微遠一點。

    “或者說，是精靈們，教了你其他東西？”

    卡密不置可否，並開口道出來者的名頭：“第三柱魔神瓦沙克的眷屬、受膏者，命運全知者，命運引導者，最初的混沌來客，大賢者之首，高天原最高賞金通緝犯，唯一一個被鯊魚禪師看上還能逃脫的女人，神尾繪里子。”

    “最後一個就不要說出來了啊！巴嘎！”西奎尼原地表演了一個“氣急敗壞”和“日劇跺腳”，並直接爆出了女聲。

    “嗯，咳。”西奎尼整理一下，恢復了聲音。

    “賽及希爾大主教提起過你，你想幹什麼？”

    “那既然賽及希爾提到過我，你怎麼會不知道我想幹什麼呢？”

    “我知道，但你做不到，因為你太弱了。”卡密表演一個“鋼鐵直男”和“直言不諱”。

    ……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對，就像瓦沙克最終被光明神教討伐了一樣，這個號稱全知全能的瓦沙克的受膏者，比所有混沌來客先到了這個世界數十年的先驅，在燧丘人，嚴格說來是在老黑魚面前，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