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尋訪杜先生
來到一處偏僻的小巷口,張雲看到一處專賣金石畫做的店面。
蕭讓正在跟店主說話,問及他的畫作賣得如何,店主搖搖頭:“蕭公子,你的畫作掛在我這邊有三個月了,乏人問津。不若我給你出個主意,必定能賣出一個大價錢。”
“什麼主意?”極度缺錢的蕭讓毫無心機,有些意動。
“最近東京城中流行蔡大家的書法,若蕭公子肯臨摹一二,我找人做個印,咱哥倆可不就發了嗎?”店主嘿嘿奸笑。
連張雲也認為這求嘗不是一件謀生之路,就好像現代的百氏可樂,李丁運動鞋,不也銷路很好。
蕭讓氣得臉色發白,兩手骨節捏得喀巴做響:“蔡大家算個什麼東西,他的書畫如何比得上我?我就算把些畫全部撕了,也不會行此等事!”
店主冷笑道:“蕭公子,你現在還在意讀書人的氣節,氣節算個什麼東西?如果不這樣做,你從我這裏賒走的筆黑紙硯,總共三兩五錢銀子,承惠算你三兩,立馬把錢給我還了。”
張雲正欲上前,替蕭讓把銀子還了,從旁邊的醉春樓裡面走過來一個身穿金絲綢緞的男子,搖搖晃晃地朝這邊走過來。
“喲,這不是聖手書生蕭讓蕭公子嗎?”他用手將嘴邊的汙穢抹乾淨。
蕭讓冷冷地道:“師言,你是不是又忘了被我打得滿地找牙的事情了?”
師言隨手抓起一幅畫:“這是誰的畫啊,店家,把這幾幅畫給我包起來!”
店家小心地將畫包好,雙手捧到師言的手裏:“師公子,總共四錢六兩銀子。”
師言隨手拿出五兩銀子,擺手道:“不用找了。”
“公子真是大氣!”
師言隨手展開一幅畫:“天上一化才捧出,人間萬姓仰頭看。”
斜睨著蕭讓,他冷笑兩聲:“有些人還想自比月亮,把清輝灑向人間,你看看這畫得都是什麼?我也能畫!”
他手中拿的正是蕭讓所畫的《天山明月圖》,在他嘴裏被說成一文不值的畫作。
蕭讓氣得鼻子都歪了,偏生沒有任何辦法。
再次拿出一幅《早間行路》,師言又是百般侮辱,明顯是不懂畫之人。他掏過錢了,蕭讓拿他一點半法也沒有,全身微微打顫著,幾欲發狂。
“一個青樓女之子,就算有什麼才學,能有個狗屁用處。”
當著蕭讓的麵,師言把畫得撕得粉碎,揚長而去:“蕭讓,你永遠也不可能出人頭地!”
蕭讓扭頭看到張雲還跟著,不禁牽怒於她:“你為什麼還跟著我,不知道我現在很煩嗎?”
張雲也不慣著他,當下冷笑道:“在別人那裏受了氣,把我當你的出氣筒了,虧你還說自己是一個飽學之士。”
聽得張雲談吐不俗,蕭讓立馬改變口氣道:“實在對不住,是我說話不當,還請姑娘多多見諒。”
張雲開門見山,眨巴眼睛對蕭讓道:“想讓你畫價值千金嗎?”
蕭讓灰心嘆氣道:“姑娘實不相瞞,我在京中賣畫多時,我的畫,唉……一言難盡。”
“你只要回答我想還是不想?”
蕭讓果斷點頭:“想。”
“一天後,我去找你。方便把你的住址告訴我嗎?”
蕭讓說了自家的住址。
兩人約好後,張雲來到杜先生的醫館,他正在那裏坐堂行醫。
抬頭間看到張雲進來,以為她改了主意,立馬迎上前去:“姑娘,你怎麼來了?”
醫館中的患者都知道杜先生平時很少對人露出笑容,但是他看到張雲完全像換了一個人,親自給她斟茶。
“杜先生,我來是有件事……”
話還沒有說完,就見到一夥人氣勢洶洶地進入合雲居,他們的擔架上抬著一個人,生死不知。
“姓杜的,你治死了人,還不快點給我把合雲居的招牌給我砸了!”
“什麼東京有名的醫師,我看不過是個招搖撞騙之人。”
“讓開,都給我讓開!”
說話間,一行人把擔架放到合雲居的屋子裏,吵嚷著大有把合雲居拆掉的意思。
杜先生厲喝一聲:“不要吵,我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蹲下身去,杜先生展開望聞問切,仔細端詳一陣,沒有任何發現,不禁眉頭大皺,額頭隱陷可見汗水。
知道杜先生有難處,張雲道:“我試試。”
不由分說,抓著死人的手腕,仔細診斷起來。
這人並非真得死去,而是處於假死的狀態。如果做心臟復甦的話,這人必然能活過來。
張雲當下固定好此人的頭顱,雙手按壓在他的心口,同時將嘴巴對著死者的嘴,做起人工呼吸。
這個大膽而有迅倫常的舉動,讓周圍的人瞪圓了眼睛。
“世風日下,世風日下啊,居然當著眾人的麵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舉動,讓人情何以堪。”
“這還能看得下去嗎?我的天,她是在救人,還是在吃這人的豆腐!”
“從哪裏來的野婆娘,他是你們合雲居的人嗎,如果出了事,他能負責嗎?”
杜先生雖然不知道張雲在做什麼,不過他見識過張雲的醫術:“放心,如果治死死了此人,合雲居全權負責!”
按理來說,假死的人經過緊急搶救,應該馬上就會復甦,但是張雲使盡了全部的手段,對方仍是沒有反應。
嘗試再給那人把過脈後,這人的一切顯示正常,也就是說對方早就醒過來,他故意裝做昏迷不醒。
張雲拿出一排銀針,扎向此人眼睛。
“你這是做什麼,剛纔吃他豆腐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扎他的眼睛,你到底會不會救人?”
“趕快讓她停下!”
“對,把她趕出去,這樣的人也能治病?”
如果真得讓張雲紮下去,這人的一隻眼睛可就廢了。
張雲的銀針距離此人的眼睛就差一公分,針尖稍微點在他的眼皮上,對方趕緊睜開眼睛,趕緊道:“謝謝姑娘相救,我好了,好了。”
“唉呀,實在不好意思,我剛纔針尖上面沾了毒藥,忘了給你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