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當年迷案
說著,朱華抹掉眼眶裏的淚水。
“大媽,我就不打擾你們了。弟弟身子虛,你儘量多給他喝些山藥粥之類的。”
“掃……張雲,你謝謝你了。”
現在看到兒子恢復,朱華知道張雲確實在兒子的身上出了大力。
張雲、林沖、錦兒三人去向為他們準備的新院子。
錦兒小聲道:“要是夫人也能跟我們一起住,那該多好啊。”
“夫人?”張雲大吃一驚,她沒有繼承之前宿主的記憶,還不知道她居然有一個媽媽。
“錦兒,你的意思是我有媽媽?”
錦兒愣在當地,小姐自從上次在東京城裏與高衙內發生衝突,暈了過去以後,怎地好像喪夫了一部分的記憶。
“小姐,這事回到房間裡面再說。”
三人回到房間裡面,錦兒這才道:“小姐,你真得忘記了,你媽名叫薛青,是老爺的第三房姨太太。後來她毒死了四姨太,被老爺關在後山的院子裡。”
“打從小姐記事起,我們兩個就跟著夫人一起長大。你不記得後山的那個院子了嗎?”
對於張家的事情,林沖一點兒也不清楚,他跟張雲一直在林府生活,除了過年幾天來家裏一趟,平時根本不相往來,現在聽說張雲的母親被關在後山的院子,神色略有複雜地看了一眼張雲。
“娘子,要不我們一起去看看媽吧?”
三人正打算出去,院子當中又想起另外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聽起來婉轉清脆,好似出谷黃鶯一樣。
“張雲,你回來了?”
說話間,女人已經推開房門,她的年紀大約有二十來歲的樣子,跟張雲的年紀相仿。
見到張雲,還沒有說話,她的眼眶先自紅了起來:“你都一年沒有回家了,五孃的甚是想念。”
張雲又再次愣住,從對方的身份猜出來,她是張超的第五房姨太,卻對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任憑五姨太抱著她,張雲尷尬地拍拍五姨太的後背:“五娘,我也想你。”
五姨太想到了什麼,從懷裏掏出一個紅色的胭脂盒子:“這是我從淑芳齋裡面昨天買的一盒胭脂,正好送給你。”
她坐下來,與張雲絮絮叨叨地說個沒完,張雲隨口應付著。
坐了大半個時辰,五姨太這才站起身,交待他們晚上早點休息,獨自走了。
錦兒感嘆道:“五姨太還跟以前一樣,對小姐你甚是照顧。”
“五娘叫啥名字?”
錦兒微覺尷尬,笑著道:“她名字叫做欒紅,以前聽說是名歌女。”
張雲點點頭,他們三個一起向後山走去。
來到後山院門前,院門上油漆斑駁脫落,大門緊閉。
院門沒有關上,三人推開門進去,院子裡面長滿了草,只有一條一尺寬的小徑通向正前方的三間房子。
好像很久已經沒有人來過。
來到房門前,只見裡面孤坐著一個女人,背對著他們。
女人的衣服雖然乾淨,但已洗得發白,長長的冰龍發披散在地上,看起來很是淒涼。
“媽……”
張雲輕聲叫了一聲。
女人遲緩地回過頭來,面貌間依稀和張雲有三分相似,血脈中的親情在流動。女人白皙的臉龐上流下兩行清淚。
“雲兒,我不是在做夢吧?你來看我了。”
印象中,張雲因為嫌棄薛青毒死了四姨太,名聲很臭,長大成人後,就與薛青斷了聯絡,只是在結婚時回來看過她一眼。
想到這裏,張雲羞愧地低下頭,眼眶也是不自覺地紅了。
院子當中沒有一個下人,屋子有很多地方露風,炭盆也不曾生一個,他們幾個覺得身上發冷,薛青好似習慣了這一切,對此毫不在意。
“媽,你跟著我一起住到女兒的院子裡去吧。”
“我不去,我有罪,我要留在這裏贖罪!”
薛青神神叨叨地說著。
“媽,如果你有罪的話,就讓女兒來給你揹負,讓所有的報應都落在女兒身上。”
張雲再也控制不住淚水,在臉上流成了小河。
薛青趕緊捂住張雲的嘴:“不要說了,你不要再說了。”
張雲堅持道:“媽,當時的事情已經過去很多年了,這些年你受的苦足以彌補你的過失。更何況,這件事情我感覺其中還有隱情。”
從薛青的性格判斷,她是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情的。
“就是我害的,就是我的害的!”薛青變得激動無比,她痛苦地捂著頭,拒絕提當年的事情。
張雲與林沖對望一眼,林沖輕輕地搖了搖頭。
張雲示意林沖跟媽媽說兩句話。
林沖道:“媽,我是你的女婿,我的名字叫林沖!”
薛青看著林沖相貌堂堂,生得高大魁梧,心裏自然也為張雲感到高興:“想不到我生出來這麼難看的一個女兒,能嫁這麼俊的一個郎君,一定是我在佛前燒了高香。”
鑑定完畢,一定是親媽無疑,要不然說不出這樣的話來。
錦兒調皮地吐吐舌頭。
張雲道:“媽,既然你不願意離開這裏,那我讓下人給你送一個炭盆上來。”
話音剛落,張超走進院子裡,氣急敗壞地道:“女兒,誰讓你來這裏的?!”
“爹,我自己來的,過年了,我來看看我媽總可以吧?”
張超陰沉著臉:“不要給這個賤人送炭盆,她做了什麼,難道她不知道嗎?就等著在這裏老死。”
面對張超怨毒的目光和近乎詛咒一樣的話語,薛青低著頭只是哭泣。
再次抬起頭來,她的眼睛變得決絕:“我有罪,雲兒,你來看上媽一眼,媽的心中就已經無比寬慰。你們都回去吧。”
一邊是媽媽,一邊是爹爹,張雲知道兩邊都不能得罪,只能留戀地看了一眼薛青,這才走了。
張超吩咐跟過來的下人:“把門上給我加上一道鎖,平時鑰匙都留在你身上,除了送飯,別人都不要進來!”
伴隨著大門被關上,冷清的院子就好像隔絕了陽光一樣,沒有了一絲溫度。
薛青無力地看了一眼關上的門,又坐在椅子上,對著懸掛的觀音像低聲祈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