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請來林沖也無用
林沖正要睡下,最近不知怎麼搞的,滄州牢房裏麵放置的大炭盆不用了,整個牢房裏的牢犯有不少都凍得生病。
嘩啦一聲,牢房的門開啟,差拔提著酒肉進入到牢房裏。
跟隨在差拔身後的牢卒抬過一張桌子,差拔坐下,將酒肉擺好:“早聽聞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在此,因公務繁忙,今日纔來拜見,還請哥哥恕罪!”
林沖何嘗不明白差拔嘴上說得漂亮,其實無事不登三寶殿。
差拔給林沖倒了一杯酒:“哥哥,我來敬你一杯!”
林沖是個古道熱腸的人:“差拔大人,最近怎地不見牢中生炭火?”
差拔面容一僵,裝做無心下筷的樣子:“哥哥,我此來正為這事。以前炭場是一個南方人在這裏經營,今年不知何故換了一個東家。新來的東家好生惡毒,她言明不賣給我們牢營炭火,我帶人與他理論,反而被她打了回來!”
“豈有此理,待我去會會她!”林沖猛地一拍桌子,當先站了起來。
“哥哥,天色已晚,明日一大早我們再會,權且多吃些酒肉暖暖身子。”差拔見到林沖答應下來,心下高興。
兩人在牢房之中喝了大半個時辰的酒,差拔這才起身告辭。
翌日一大早,差拔來請林沖,特地給他準備了一竿稱手的長槍。
提著長槍與差拔在風雪中行走,林沖腰桿亦挺得像一竿長槍。
差拔心中冷笑,炭場東家,我看你如何是禁軍教頭的敵手?!
來到炭場前,林沖長槍柱地,發出奪地一聲,積雪四濺。
“炭場的惡毒東家,你給我聽好了,我乃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是也。有膽的,你就給我出來,我們兩個大戰三百回合!”
昨晚睡得晚,張雲在床上迷糊著聽見林沖的聲音,以為是在做夢。
想想後,這他孃的不是在做夢,門外分明就是相公林沖的聲音。
她一骨碌地下床,梳妝打扮之後,飛奔出住處,果然看到林帥哥身姿挺拔地站在那裏。
“娘子……”林沖再英武,看到張雲也如同貓見了老虎,膽怯地道。
林沖心裏苦啊,如果讓他提前得知炭場的東家是他娘子的話,打死他,他也不會來炭場了。
什麼?差拔的眼珠子快掉下來了,原來人家是一家的,他乾笑道:“這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
張雲拉了林沖,跑到臥室,早命兩個工人去滄州城裏置辦酒肉。
三人坐在炭火邊上,差拔誇讚道:“林娘子的煤炭火侯夠大,溫度夠熱,真是好東西。”他暗中用腳踩了踩林沖。
林沖醒悟道:“娘子,我是你的相公,你為何不賣煤炭給牢營。你知道牢獄中有不少犯人都因為沒有炭火取暖,生了重病。你於心何安?”
張雲打著馬虎道:“相公,人家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來到炭場,就沒有體己話兒跟我說嗎?”
差拔心明眼亮,拍拍林沖的後背,走出臥室。
林沖心裏苦啊,面對如此醜惡的夫人,他能說出什麼樣的情話來,一想到滄州牢房牢犯們的處境,咬牙再咬牙:“娘子,我在牢裡日思夜想,天天想得都是你。恨不得早點結束牢營生活,回到東京與你過日子。”
即便知道林沖說得是假的,張雲依然聽得心裏受用,低頭佯裝嬌羞,暗裏伸手去握他的手。
林沖的手如同觸電一樣向後縮,旋即意識到只有他犧牲色相,才能從張雲這裏得到煤炭,於是不再掙扎。
張雲留戀地摸了又摸,突地坐起身,從抽屜裡面取出白花花的銀子給林沖看:“你看,這都是咱們經營炭場賺來的錢。”
林沖乍然間見到這麼多的銀子,心生佩服:“娘子你真是一個會賺錢的人!”
這句話倒是真心誇讚。
張雲得意一笑:“來,把銀子收下。”說完一股腦的將銀子塞進林沖懷裏。
林沖看著張雲把大半的銀錢都塞到自己懷裏,心下感動:“娘子,你待我真好!這些銀子是你辛苦賺來的,我不能收!”
張雲眼神一冷,明白林沖是什麼意思,他不想佔張雲的便宜,畢竟將來兩個人不可以走到一塊兒。
當下,她冷笑道:“林沖,如果不收下這些銀子,那我就不賣給你們牢營煤炭。”
“你!”林沖咬牙,最後只得將銀子收下。
這時,兩個工人已經從滄州城置辦了酒肉,招呼大家坐到一塊兒。
吃罷飯後,差拔問:“林娘子,這下可以賣給我們煤炭了吧?”
張雲一笑,斷然道:“不行!”
林沖和差拔同時不解而又憤怒地看著張雲。
張雲大手一擺:“送客!”
李四當下道:“兩位,你們還是請回吧。”
站在門口,林沖一跺腳:“張雲,就你這蠻不講理的性格,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上你?我林沖真是瞎了眼睛!”
張雲背對林沖,身子明顯地顫抖了一下,我特麼做這一切是爲了誰,還不是爲了你林沖。
冷冷一笑,張雲重複道:“送客!”
目送著林沖和差拔走遠,張雲還在痴痴地看著。
“東家,林相公走遠了。”
張雲抹了一把眼淚,現在還為林沖不理解她而生氣。
“李四,麻煩你們再去趟滄州城,再給置辦一桌上好的酒菜帶回來!”
“東家,天這麼晚了,晚上你還要請客嗎?”
“別問這麼多,讓你去辦你就去辦。”張雲的心情不是很好。
給了十兩銀子,張雲道:“多出來的,你們兩個就留著自己花。”
李四和王麻子趁著麻黑的天色,又去了一趟滄州城。
張雲坐在屋子裏,反覆想著林沖的話,氣憤難平。
臨到酉時二刻,門外來了兩個穿著棉披風的人,見到炭場的柴門開著,他們進入炭場。
當先有一人喊道:“林娘子在家嗎?”
“門開著,你們進來便是!”
張雲要等的人終於來了。
兩打推開臥室的門,其中一個摘下笠帽,赫然正是今天剛來過的差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