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爺，你來了？”一個下人也稱老爺，這都什麼世道。

    武大郎對下人又是陪笑，又是巴結，拿出幾個銅板，放在下人的手裏：“秦老爺，這些錢是孝敬你的，帶著兄弟們去喝碗茶。”

    下人不陰不陽地冷笑兩聲，拍拍武大郎的臉頰：“喲，看不出來武大郎你倒是蠻上道的，你也知道我們西門大官人做藥材生意，陽谷縣的生藥全是他罩著，我這裏有個幾味生藥，帶過來讓你看看貨色。”

    說著，給身後的兩人一使眼色，他們拿出幾味生藥，擺在櫃檯上。

    武大郎不懂，轉頭看向張雲。

    張雲搭眼一看，這些藥材有的放置時間太長，有的根本就是不入眼的下等貨色，有的壓根就不是生藥……

    看來西門慶是欺行霸市，由來已久，就是想借著權勢，故意為難這些商家。

    “你確定這些是上等的生藥？”張雲輕蔑地看著秦姓下人。

    下人喲地一聲：“你管這些生藥的品質如何，最主要的是這是我們西門大官人的藥材，你們必須得買。不買也得買！”

    合着看他的樣子，進購他們的藥材，好像是他故意施捨。

    張雲針鋒相對地道：“要是我們不買呢。”

    “姑娘，你算哪根蔥，在陽谷縣做生意，可是有風險的，你要是得罪了我們家大官人，那可就不好說了。”

    言語之中的威脅之意，昭然若揭。

    “我們不買！”

    張雲冷冷地拒絕。

    “喲，口氣倒是挺硬，不知道你們的骨頭是不是像你們的嘴一樣硬？”

    秦姓下人一揮手，兩個打手上前。

    武大郎上前勸解道路：“秦爺，這位姑娘是我的一個朋友，你千萬別跟他一般見識，這藥啊，我們就從你哪裏進了。”

    “不要！”張雲斷然道。

    秦姓下人一揮手，兩個打手獰笑著接近張雲。

    “秦爺……”武大郎剛要阻止，秦姓下人伸手就是一巴掌，把他打得暈頭轉向。

    “一個女人家，不在家裏繡繡花什麼的，跑在在外面拋頭露面，懂不懂生意。給我打，敢對我不敬，誰給你的勇氣！”

    “叮，恭喜宿主的大力金剛掌，升級為降蟲十巴掌！”

    兩個惡奴氣勢洶洶地衝張雲衝過來，他們打算狠狠地給張雲一些教訓。

    眼看著帶來的棍棒將要掃到張雲的身上，張雲順手甩出一巴掌，手就跟裝了彈簧一樣，噼裡啪啦地接連打了那個惡奴十巴掌。

    這就是降蟲十巴掌的威力，打一巴掌，就是十巴掌的數，不過力道明顯比大力金剛掌要弱上不少，僥是如此，那名惡奴被打得暈頭轉向，不知東西。

    原地轉了幾圈，這才晃晃悠悠地倒地。

    另名惡奴大叫道：“你敢打人，反了天了？”

    張雲二話不說，出手如電：“打你們怎麼了，你們又能把我怎麼樣，不怕告訴你，我就是陽谷縣上茶水鋪的老闆，讓你們大官人有事衝着我來！”

    那個惡奴同樣是沒有還手之力，就被張雲一來二去地煽了十巴掌，倒地不起。

    秦姓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張雲，指著她：“你別過來，你別過來……你要是再過來，我就……”

    張雲一步步地接近，秦姓下人的全身抖得跟篩糠一樣。

    撲通一聲，原本氣焰熏天的秦姓下人，雙膝一軟，跪倒在地：“求你放了我吧，以後我再也不敢了。”

    張雲冷笑一聲，對於秦姓下人特別照顧：“你剛纔不是挺兇的嗎，不是說我們必須採購你們的生藥嗎？怎麼現在軟蛋成這樣？”

    秦姓下人的臉都被打得腫成豬頭，連他媽都不認識了，還依舊陪著笑貌：“姑娘，是我錯了，我錯了，你放過我吧。”

    張雲一腳踢在他的屁股上：“滾！”

    秦姓下人帶著他的兩個惡僕，連滾帶爬地離開。

    走到拐角處，秦姓下人惡狠狠地盯著生藥鋪的方向：“給我等著，西門大官人馬上就要從東京回來了，到時有你們的好看。”

    武大郎擔憂道：“姑娘，告訴你吧，這西門大官人就是陽谷縣的天，他結義了九個兄弟，個個武藝高強。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我們何苦跟他們鬥氣。我看這生藥鋪是開不成了。”

    張雲知道武大郎老實本分，但是有些惡人你越是對他好，他就越把狠狠地踩在腳下，她拍拍武大郎的肩膀：“你就放心吧，這事我曉得，但凡以後再有人找你麻煩，你就讓他們來找我就行。”

    眼看著天色將黑，武大郎正要關門，這時，從外面走來一個乞丐：“老爺，我餓得不行了，你能賞我一口飯吃嗎？”

    武大郎嘆了口氣：“這年頭，這世道，你進來，我去對面給你賣份麵，你坐在店裏趁熱吃了。”

    張雲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個乞丐，武大郎這裏不是缺夥計嗎，把這個乞丐留下來，讓他做一名夥計，這不就結了。

    正這麼想著，武大郎端了一碗麪進來，對乞丐道：“你慢點吃，千萬別嚥着。”

    “看不出來，大郎你的心地蠻善良的。”

    武大郎：“我跟武松小時候也乞討過，那次爲了從富人家裏的狗窩偷一塊餅吃，武松的腿還被富人的狗給咬傷了呢。”

    想不到兩兄弟還有過這樣的經歷，這倒是讓張雲感嘆世道的多艱，他們能活著長大，還算是幸運的。

    史書上多有路有餓死人，死者相籍的說法，那些人就這麼死去，被史書一筆帶過。

    想到這裏，她嘆了一口氣。

    身後，乞丐在大口大口地吃著麵，嘴皮都給燙得掉了一大塊，依舊不願意撒手。

    等乞丐吃完麪之後，武大郎看著天色將黑，對乞丐道：“我看要不這樣吧，你晚上就住在店裏一晚，明天再上路，可以嗎？”

    外面的風呼嘯著，武大郎要是不收留他的話，他就會睡在某家人的屋簷下，或許明天起來，就是一具凍僵的屍體。

    乞丐連連點頭：“謝謝老爺，謝謝老爺。”

    武大朗樂了：“我不是老爺，跟你一樣是個苦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