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齒一字一頓：“你別太過分。”

    道連轉向裴衍。

    很無辜：“過分嗎？”

    裴衍：“……”

    實話說，是有點過分。

    可——

    “不過分，”裴衍靠到道連肩膀上，朝失去寵愛的江舫說，“你幫我們證婚。”

    擇日不如撞日，裴衍跟道連在今天結婚。

    整個下午，道連都在剪裁縫製跟裴衍的婚服。

    傍晚時分。

    道連開啟房門。

    是中式婚服。

    “我的母親是東方人，我想跟你穿著中式婚服成親。”

    裴衍笑著點頭。

    伸開雙手，要道連幫自己穿上……鳳冠霞帔。

    只要是老攻想要的，裴衍都給。

    紅蓋頭蒙在裴衍臉上。

    道連牽著裴衍的手。

    在江舫不情不願的“夫夫對拜”中成為夫夫。

    道連牽著裴衍的手進入洞房。

    道連沒有拿下裴衍腦袋上的紅蓋頭。

    他彎下腰，取下自己腳踝上的鐲子。

    放到裴衍手裏。

    裴衍緊緊握住鐲子。

    聽到道連笑著說：“你收好。”

    裴衍鼻尖涌上酸澀。

    點點頭。

    壓下鼻尖的酸澀，笑著答：“我一定收好。”

    道連猛地抱緊裴衍。

    恨不能把裴衍嵌進自己身體。

    再也不分開。

    可……道連終是鬆開裴衍。

    他看著紅蓋頭。

    想象紅蓋頭下是怎樣美妙的風景。

    他想取下紅蓋頭。

    想親吻裴衍。

    但……道連緩緩站起身。

    壓下眼中的淚意，對紅蓋頭下的裴衍笑著說：“我去給你拿些糕點，等半夜餓的時候吃。”

    裴衍袖中的手攥成拳頭。

    嗓子一陣陣發緊。

    好一會兒，才從嗓子裡艱難擠出一個幾不可聞的“嗯”字。

    道連深深看一眼裴衍，隨即不再留戀轉過身大步離去。

    房門開啟又關閉。

    紅蓋頭下的裴衍想笑。

    笑自己矯情。

    可裴衍笑不出來。

    裴衍拼命眨巴眼睛，不要眼淚掉下來。

    房門外。

    江舫後背倚著牆壁，看到走出來的道連。

    看到道連微紅的眼睛，怔了一瞬。

    動了動嘴，卻沒有笑話道連。

    時間拉回到昨天。

    裴衍出門散步，留道連跟江舫交流溝通。

    江舫沒有說“我就是你”，而是直接給道連看了他跟裴衍的曾經。

    也是道連跟裴衍的曾經。

    道連看到裴衍穿梭一個又一個世界，一次又一次追求失去記憶的他。

    而他對裴衍甩冷臉，拒絕裴衍的真心，使得裴衍難過。

    好幾次他太過分，做出的事超出裴衍能忍受的底線，可裴衍沒有轉身離去。

    而是拉低底線，包容他縱容他。

    “衍寶。”

    “老婆。”

    “我喜歡你。”

    “好喜歡好喜歡你。”

    道連問江舫：“既然我就是你，那麼這個世界已經有了我，你不該出現。”

    江舫搖了搖頭：“沒有時間了。”

    道連愣住。

    江舫沒有給道連緩衝的時間，而是將殘酷的現實擺在道連面前：

    “裴衍沒有時間跟你在這個世界裏白頭到老，你如果想要裴衍活，就必須做出選擇。”

    道連心臟揪緊，問：“什麼選擇？”

    江舫凝住道連，兩秒後道：“第一個選擇，主動把靈魂給我，第二個選擇，我拿走你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