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

    睡著就好了。

    …

    道連猛地從被子裡坐起。

    渾身冒冷汗。

    大口大口喘氣。

    裴衍被動靜吵醒。

    看到從噩夢中驚醒的道連。

    裴衍忙起身靠向老攻。

    啪——

    道連狠狠打掉裴衍伸來的手。

    眼睛裏浸著淚光。

    兇惡瞪視裴衍。

    裴衍停下動作。

    “是我，”溫聲說，“裴衍，你現在很安全。”

    道連緊緊抱住被子。

    往後退去。

    眼見就要掉下床，裴衍輕動食指。

    瑩白光點飄入道連身體。

    睏意鋪天蓋地襲來。

    道連昏昏沉沉閉上眼睛。

    “乖，”裴衍扶著道連躺進被子，溫柔著嗓音哄，“我在這兒，沒有人可以傷害你，睡吧。”

    道連沉入夢鄉。

    裴衍進到道連被子。

    把人攬到懷裏。

    道連身體冰涼。

    裴衍手跟腳貼到道連身上。

    道連感應到溫暖的火爐，主動往裴衍懷裏鑽。

    抱著火爐睡過去。

    …

    清早。

    道連睜開眼睛。

    靜了一會兒後悄悄轉向一旁的裴衍。

    裴衍躺在屬於他的半邊床。

    閉著眼睛。

    道連只能看到裴衍半張臉。

    他昨天晚上好像……打了裴衍。

    “是我，裴衍，你現在很安全。”

    裴衍睫毛顫了顫。

    似是即將醒來。

    道連忙收回目光閉上眼睛。

    “唔。”裴衍抬手伸了個懶腰。

    看道連還在睡。

    放輕動作探出上半身。

    道連心跳驟停。

    “我是怪物嗎？”裴衍細長食指戳一下道連面頰，氣呼呼控訴，“又不會吃了你。”

    道連不動。

    他睡著了。

    還沒有醒。

    聽不到裴衍的話。

    終於。

    貼得極近的裴衍離開。

    道連心裏鬆了口氣。

    裴衍掀開被子下床，趿拉著拖鞋去浴室。

    道連睜開條眼睛縫。

    目送裴衍進浴室。

    道連從被子裡坐起。

    抬手摁住自己瘋狂跳動的心口。

    裴衍洗漱完出來，看到道連靠在床頭蓋著被子。

    很乖軟。

    裴衍勾唇：“醒了。”

    朝衣帽間走去，對很乖軟的道連笑道：“去洗臉。”

    道連看著裴衍進到衣帽間。

    好一會兒才掀開被子下床，噠噠噠跑向浴室。

    裴衍從衣帽間選了兩套衣服回到臥房。

    把衣服扔到床上。

    把自己這一套衣服裡面的內衫穿好。

    坐到床邊等道連。

    道連洗完臉回到臥房。

    “過來。”裴衍笑道。

    道連遲疑了片刻，乖乖抬腳走到裴衍面前。

    裴衍站起身。

    指向自己的衣服：“幫我穿。”

    道連怔了一瞬，蹭地漲紅臉。

    還沒開口拒絕，就聽裴衍說：“從今天開始，你需要照顧我的飲食起居，若無必要，不準離開我的視線範圍。”

    朝呆住的道連邁步。

    抬起雙手。

    笑說：“幫我穿衣服。”

    道連默了兩秒，拿過床上裴衍的衣服。

    深吸一口氣，努力使自己顯得鎮靜。

    他回憶昨天裴衍幫他衣服的過程，按著步驟一步一步幫裴衍穿。

    “……對，”道連低垂著腦袋，小聲說，“對不起。”

    裴衍挑了下眉。

    沒能立即明白道連為何道歉。

    想起來了。

    “沒關係。”裴衍無所謂道。

    道連幫裴衍系鈕釦的手抖了一下。

    腦袋垂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