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澈猛地從椅子上站起。

    那道聲音頓住。

    見葉澈一言不發走出書房，去往臥房。

    那道聲音咬了咬牙，卻只能消失。

    葉澈進到臥房。

    裴衍剛洗漱完，正在穿衣服。

    看到葉澈滿臉凝重，不自覺收起臉上的笑。

    問：“怎麼了？”

    葉澈抬手指自己腦袋：“這裏剛剛出現了一道聲音。”

    裴衍怔了一瞬，冷下臉。

    “我剛纔做了一個夢，”葉澈拉著裴衍去到床邊坐下，對裴衍說，“夢裏你在睡膩我的身體後吞了我的靈魂，把我的身體丟棄在亂葬崗。”

    他握緊裴衍手：“我醒來後，那道聲音就出現了。”

    裴衍心中涌出殺意。

    放緩聲音問：“那道聲音說了什麼？”

    葉澈默了兩秒，才繼續道：“他說我跟你在玩遊戲，你騙我喜歡上你，愛上你，騙走我的心，”咬了咬牙聲音變小，“說你也許喜歡我，但對我的喜歡遠遠少於我對你的喜歡——”

    裴衍打斷：“你信嗎？”

    葉澈抬起眼睛。

    與裴衍四目相對。

    “不信，”他搖頭，“我不信。”

    裴衍彎起唇。

    他掙出葉澈手心。

    手掌伸向葉澈面龐。

    葉澈沒有後退。

    唇角依舊帶著笑。

    他相信裴衍。

    相信裴衍喜歡他。

    相信裴衍不會傷害他。

    是一場豪賭。

    若賭輸，就會丟掉生命。

    萬幸，他賭贏了。

    葉澈眉心浮現出一縷黑氣。

    黑氣拼命往回鑽。

    卻敵不過裴衍的力量。

    裴衍抓住黑氣。

    黑氣在裴衍手裏一動不動，彷彿失去了生機。

    裴衍對葉澈說：“就是他。”

    葉澈看看黑氣，再看向裴衍：“……他是誰？”

    裴衍冷笑：“一個很討厭的人。”

    是主神。

    是天腦。

    也是另一個你。

    裴衍攏住手指握起拳頭。

    黑氣爆發哀嚎。

    哀嚎聲漸漸變小，直至消失。

    裴衍伸出手。

    黑氣消散於無形。

    “是，”葉澈猜測，“是另一個惡魔嗎？”

    裴衍把葉澈攬到懷裏。

    冷道：“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共同的。

    葉澈一知半解，突然聽裴衍笑著問：“為什麼沒有被迷惑？”

    葉澈怔住。

    裴衍捏住葉澈下巴。

    啾一口葉澈繃緊的唇。

    糯糯問：“不怕他說的是真的？”

    葉澈盯著裴衍看了兩秒，一頭扎進裴衍脖頸。

    裴衍砸進被子。

    葉澈壓在裴衍身上。

    “我怕。”他說。

    裴衍摸葉澈腦袋。

    葉澈抱緊裴衍，輕輕說：“可我想相信你。”

    懷疑、驚慌散去。

    葉澈莫名地感到委屈。

    他問裴衍：“你喜歡我嗎？”

    軟綿綿，甜糯糯。

    向裴衍撒嬌。

    “喜歡。”裴衍回答。

    葉澈繼續問：“你愛我嗎？”

    裴衍啾一下葉澈面頰，笑著答：“愛。”

    片刻後補充：“很愛很愛。”

    葉澈靜默良久，才道：“我信你。”

    只要是你說的話，我就信。

    我相信，我堅信。

    即使明知你可能在騙我，我也深信不疑。

    因為我愛你。

    比起自己，我更愛你。

    只要你開口，我的身體可以給你，我的靈魂也可以給你。

    毫不遲疑，毫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