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殺了我，”眼睛掃向牆那邊的葉澈，“他也會死。”

    裴衍強忍下殺意。

    看向牆那邊的葉澈。

    是夢魘。

    是葉澈深深埋藏在內心，不願回首的痛苦過往。

    可現在，葉澈正在再一次經歷它。

    而裴衍，面無表情地目睹葉澈經歷它。

    主神眯著眼睛，欣賞裴衍的面無表情。

    他了解裴衍。

    裴衍現在一定很痛苦。

    恨不能替葉澈受過。

    而讓裴衍感到痛苦是他的目的。

    他需要裴衍痛苦。

    需要裴衍極度痛苦從而心神失守。

    當裴衍心神失守之際，便是他乘虛而入——

    裴衍猛地轉過臉。

    直直釘視主神。

    主神面上笑容微僵。

    見裴衍一點點勾唇，單純地問：“最近幾個世界，你出現得很頻繁——為什麼？”

    主神面上笑容徹底僵住。

    “你說得沒錯，”裴衍笑眯眯道，“我是想殺了你，可我因為顧忌無法對你下殺手，但你為什麼不一了百了殺死我？”

    主神面上沒了笑容。

    臉色鐵青。

    與輕鬆閒適的裴衍形成鮮明對比。

    裴衍抽繭剝絲：“如果可以，你恨不能現在就殺死我，可你沒有，只能說明你同樣因為顧忌無法對我下殺手，只能採用迂迴策略攻心，想由內而外殺死我。”

    心裏的算盤暴露得一乾二淨。

    主神臉黑得鍋底。

    裴衍搖了搖頭，報以歉意的笑：“要讓你失望了，你的攻心策略註定失敗，”彎起唇，“友情提示一下，你能蹦躂的時間不多了，希望你能給我驚喜。”

    主神咬緊了牙。

    裴衍說得全對。

    裴衍在他的牢籠中，只要他願意，他能輕而易舉殺死裴衍。

    可卻是在裴衍沒有遇到背叛他的叛徒之前。

    現在他沒有辦法殺死裴衍。

    因為背叛他的叛徒。

    因為叛徒偷走的東西。

    他投鼠忌器，根本無法對裴衍光明正大下手。

    他頻繁進入裴衍所在的世界，想採用迂迴策略攻裴衍的心從內向外殺死裴衍，是因為他對自己……失去了控制，對自己失去越來越多的控制。

    這一切都是因為裴衍跟該死的叛徒。

    可他卻不能立刻殺死裴衍跟叛徒。

    主神憤怒到極致，突然平靜了下來。

    他問裴衍：“你覺得葉澈這次會選你嗎？”

    裴衍怔了一瞬，看向牆那邊的葉澈。

    是葉澈的父母。

    葉澈長得像母親。

    葉澈母親把葉澈抱在懷裏。

    柔聲哄葉澈。

    葉澈眼中的痛苦與驚惶漸漸散去。

    逐漸卸下防備。

    腦袋埋到母親腿上。

    從母親身上汲取溫暖。

    突然聽母親道：“待在這兒陪媽媽，好嗎？”

    葉澈抬起頭。

    看到母親溫婉的笑臉。

    “永遠都不要離開媽媽，好嗎？”

    葉澈笑著點頭：“我永遠都不……”

    葉澈停下聲音。

    眼中浮出迷茫。

    他好像……忘記了一個人。

    是誰呢。

    “你可以騙我，騙我喜歡上你，進而騙走我的心。”

    “一個人類，卻騙走惡魔的人，要惡魔被他的一舉一動牽引，為他的開心而開心，為他的難過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