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惡魔幫他換的。

    也是惡魔幫他處理的傷口。

    葉澈眉頭皺得更緊。

    惡魔幫他換衣服？還幫他處理傷口？

    不得不說，裴衍打破了葉澈心中對惡魔的刻板印象，甚至還讓葉澈懷疑，自己召喚來的到底是不是惡魔。

    就在葉澈陷入懷疑時，一旁的裴衍睜開了眼睛。

    把懷裏抱著的枕頭放到床頭。

    對上葉澈漆黑如深潭的眸。

    裴衍走下床，去到葉澈面前。

    自我介紹道：“我是裴衍。”

    裴衍。

    葉澈默唸惡魔的名字。

    鼓起勇氣道：“我召喚了你，你要聽我的驅使。”

    裴衍沒說話。

    而是俯身埋進葉澈脖間。

    陶醉地嗅聞葉澈令人著迷的氣息。

    葉澈被子裡的手緊緊攥成拳頭。

    故作鎮定道：“等我完成願望，就會把靈魂給你，不過，”頓了一頓加重語氣，“在我完成願望之前，你要聽我驅使，我吩咐你做的事，你必須做。”

    裴衍直起身。

    盯著面色慘白的葉澈。

    點頭道：“好。”

    葉澈繃緊的神經鬆弛。

    朝裴衍伸出雙手：“抱我去浴室。”

    裴衍：“……”

    一上來就這麼猛。

    裴衍需要兩秒時間緩緩。

    兩秒過後，裴衍彎下身，一隻手穿過葉澈後背，一隻手穿過葉澈膝下，小心避開葉澈手腕的傷口，抱起自家老攻去浴室。

    把葉澈小心翼翼地放到浴室的地板上。

    聽葉澈下達命令：“幫我脫衣服。”

    裴衍：“…………”

    葉澈看一眼彷彿有些害羞的惡魔，抿了抿唇道：“我手受傷了，不方便脫衣服，你幫我。”

    裴衍：“…………………”

    裴衍感慨萬千，一言難盡。

    心裏嘆口氣。

    認命般解葉澈襯衣的鈕釦。

    同時默唸色就是空，空就是色，色不異空，空不異色。

    忍住。

    要忍住。

    千萬不能秦獸。

    終於，幫葉澈脫好衣服。

    裴衍正要往浴室外走，葉澈再一次開口：“幫我洗澡。”

    裴衍僵在原地。

    一秒，兩秒，三秒——

    回過身。

    釘視膽大包天的葉澈，面無表情道：“知不知道我是誰？”

    葉澈點頭：“惡魔裴衍。”

    裴衍後槽牙生疼。

    陰森森道：“讓惡魔幫你洗澡，你有幾條命？”

    葉澈坦然：“完成願望後，我的靈魂是你的。”在此之前，你要聽我驅使。

    其實葉澈沒想過要惡魔幫自己洗澡。

    可面前的惡魔好像……過分親切。

    “快點，”葉澈催促，“把水調到適當的溫度，幫我洗澡。”

    裴衍能不幫嗎？

    不能。

    當然，裴衍大可以直接摔門出去，可萬一葉澈不小心，傷口碰到水。

    算了。

    只能幫葉澈洗了。

    洗的過程很煎熬，對裴衍而言簡直是度秒如年。

    幸好氤氳的水汽擋住了葉澈的視線。

    不然絕對能看到裴衍燒紅的臉。

    終於。

    幫葉澈洗完澡走出浴室。

    心裏的火還沒降下去，就被葉澈往手裏塞了吹風機。

    “幫我吹頭髮。”

    裴衍拿吹風機的手顫了好幾顫。

    每顫一下，都想把吹風機扔出去。

    裴衍感覺葉澈不尊重他，不尊重身為惡魔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