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不能。

    可——

    “你為什麼不早告訴我？”裴衍忍不住問，這些天也沒聽到老攻心裏為變回小孩苦惱。

    嗯？

    裴衍想起這些天燭九陰每天晚上都格外瘋。

    裴衍腦殼疼。

    心口也疼。

    哪哪兒都疼。

    “衍衍，”小糰子抱住裴衍胳膊，眼淚汪汪地道，“你別嫌棄我。”

    裴衍攬住渾身繃緊的小糰子，放緩聲音道：“我沒嫌棄你。”

    小糰子癟了癟嘴：“我變回小孩子，不能給你——”

    裴衍堵住小糰子的嘴。

    再說下去絕對遮蔽。

    “不嫌棄，”裴衍傾身湊近，在小糰子額頭落下蜻蜓點水的吻，“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不嫌棄。”

    小糰子心中的不安與忐忑散去。

    裴衍拉著小糰子坐起。

    小糰子身上套著大大的裏衣。

    很不合身。

    裴衍問004要了糰子老攻尺碼的衣袍。

    伸手去扯糰子老攻的裏衣：“我幫你——”

    小糰子閃身躲開裴衍伸來的手，蹭蹭蹭跑到床尾，兩隻小胖手緊緊護住自己身上的裏衣。

    小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地道：“我自己，自己可以穿。”

    裴衍：“……”

    裴衍聽到了糰子老攻的心聲。

    我自己穿。

    我自己穿。

    我自己穿。

    裴衍：“…………”

    裴衍心想又不是沒坦誠相見過，怎麼突然……裴衍懂了。

    懂了糰子老攻的反常。

    裴衍嘴角瘋狂上揚，又艱難往下壓。

    不能笑。

    千萬不能笑。

    “衍衍！”燭九陰蹭地從床上站起，又惱又怒地挺直小身板，儘量使自己顯得強勢霸道，“不許笑！”

    裴衍嘴角抽動，肩膀狂抖。

    又奶又兇。

    憋不住了。

    裴衍笑倒在被子裡。

    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我，我沒笑你，”裴衍邊大笑邊向糰子老攻一本正經解釋，“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好笑的事，真沒……笑你……”

    迎上糰子老攻幽深的眸，裴衍打了個激靈。

    “繼續笑。”燭九陰緩步走近，居高臨下。

    裴衍：“……”

    裴衍忙拿過一旁的衣袍塞到燭九陰手裏，堆起滿臉甜軟的笑：“你自己穿，我就先出去了。”

    一邊說一邊跳下床，撈過掛在架子上的外衣胡亂套到身上，身上有猛獸追一般拼命衝出臥房。

    得意忘形，忘記老攻有多記仇了。

    裴衍走到椅子上坐下。

    想到昨晚推開老攻，還說細水長流，裴衍……後悔。

    除了後悔，還是後悔。

    要早知道燭九陰會變回小孩，裴衍絕對纏著老攻白天黑夜。

    唉。

    裴衍嘆一口長氣。

    想到要做一年的和尚，裴衍就感到難受。

    唉。

    裴衍再嘆一口長氣。

    臥房門嘎吱一聲開啟。

    燭九陰繃著小臉走出。

    裴衍朝燭九陰伸出雙手，求抱抱求安慰。

    燭九陰眉眼間的冰冷略微和緩。

    他邁著小短腿走向裴衍。

    裴衍一把將糰子老攻攬到懷裏。

    下巴抵在糰子肩膀上，委屈道：“你若早些告訴我，我一定纏著你要夠一年幸福。”

    燭九陰搖頭：“不行。”

    裴衍：“……什麼不行？”

    燭九陰平靜道：“你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