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反問：“所以？”

    江御哽住。

    有目標是好事，可如果目標望塵莫及，那就不是好事。

    江御很想說你死心吧，但怕打擊到裴衍膨脹的自信心。

    雖是膨脹的自信心，也比混吃等死強。

    江御這般想著，目光落到書桌上面的數學試卷。

    聽裴衍說：“空著的我不會，你只需看我不會的。”

    江御點了下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拿起筆筒裡的筆，從試卷下面抽出自己的草稿本，推理演算裴衍空著的題目。

    選擇跟填空很簡單，大題雖不難，但考慮到裴衍倒數第一的成績，需將解題步驟仔細清晰羅列，花費了一些時間。

    最後江御眼睛隱晦地落到裴衍試卷前面的填空題。

    第一道正確，第二道正確，第三道也正確……運氣這麼好？

    不怪江御不相信裴衍，實在是原主成績太差。

    江御收回目光，看向靠著牆的裴衍，卻冷不丁發覺裴衍不知何時到了自己身旁。

    還回了他房間一趟，搬來了椅子。

    江御頓了一頓，筆尖點向草稿紙上選擇題最後一道的解題步驟，若無其事開口：“這道題運用了這個公式……”

    十分鐘後。

    江御講完最後一道大題，眼睛依舊落在大題的最後一個步驟上，幽幽地問：“看完了嗎？”

    裴衍面不改色地糾正江御的話：“不是看完了嗎，是聽完了嗎，我已經聽完了，也聽懂了。”

    江御拿筆的手不自覺用力。

    聽完了，也聽懂了。

    你每隔兩秒就看我的臉，怎麼可能聽懂？！

    江御深吸一口氣。

    忍住。

    一個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不能撕破臉。

    一定要忍住。

    江御一把拿起桌上的試卷，啪的一下拍到裴衍手裏：“聽懂了就回去。”

    裴衍收起試卷，看一眼江御桌前堆成小山的書籍，起身拎住椅子往外走，軟聲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別熬太久。”

    江御怔了一怔，裴衍已閃出房間，輕輕地帶上門。

    江御搖了搖頭，不懂裴衍的想法。

    …

    翌日清早。

    江御坐在馬桶上放水。

    睡意尚未完全消退，江御甩了甩迷暈的腦袋，使自己變得清醒，他伸出手去拿一邊架子上的紙——

    “砰！”衛生間的門發出巨大聲響。

    其實只是正常的推門聲，然而在江御聽來卻如炮彈般震耳欲聾、驚天動地。

    江御呆住了。

    裴衍沒料到江御在用馬桶，愣了一秒便退了出去，一邊關門一邊打了個呵欠：“我有點急，你快點。”

    江御確實很快。

    不過十幾秒便出了衛生間，對衛生間外的裴衍咬牙道：“十分鐘之後纔到你用衛生間！”

    “……”裴衍迎著江御噴火的眼睛，想起原主曾跟江御約定過錯過用衛生間。

    裴衍：“……多大人了，還十分鐘之後纔到我用衛生間，怎麼這麼幼稚？”

    江御：？？？

    江御：！！！

    身前的裴衍靈活的魚兒般滑進衛生間，搶在江御爆發之前關上衛生間的門。

    江御呼吸不暢，心口刺痛。

    是你當初要跟我錯開用衛生間，怎麼就變成我幼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