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兩人並沒能在房車上過夜。

    在接到李叔的電話後，房車風馳電掣衝下山，以最快的速度抵達醫院。

    裴衍解下安全帶，開啟車門下車。

    往醫院大樓去，卻被司晏拽住手腕。

    “你回家。”司晏眼睛很紅，淚水雖在眼眶裏打轉，卻始終沒有掉下來。

    他把裴衍拉到懷裏，下巴抵著裴衍肩膀。

    聲音很軟，眼神很冷：“你回家等我。”

    裴衍默了幾秒，抬手回抱住司晏。

    問：“不用我陪你嗎？”

    司晏蹭蹭裴衍臉頰，聲音更軟：“我可以。”

    裴衍沒再堅持。

    他看著司晏淚汪汪的眼，踮起腳尖啾司晏線條凌厲的臉：“不許哭鼻子。”

    司晏乖乖點頭：“我不哭。”

    司晏目送裴衍離去，等到裴衍徹底消失在自己視線，他閉上眼睛。

    等再睜開眼時，眼中不見絲毫淚光。

    他只在他的衍衍面前哭。

    …

    裴衍回到家後，鑽進被子。

    輾轉反側大半夜，才模模糊糊地睡著。

    睡夢中裴衍有點冷。

    肚子最冷。

    裴衍兩隻手交疊覆住自己冰冷的肚子，可兩隻手很快便被扒拉掉。

    冷風嗖嗖地往肚子裡鑽。

    裴衍忍無可忍睜開眼睛。

    看見擔心了一晚上的司晏。

    裴衍怔了一怔，忙掙扎著坐起：“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爺爺怎麼樣——”

    “別亂動。”

    裴衍被摁回被子。

    司晏右掌覆上裴衍肚子，譴責般看著裴衍：“你昨晚差點流產，不能下床。”

    裴衍：？？？

    裴衍：！！！

    這踏馬又是什麼奇葩劇本？！

    裴衍深吸一口氣，咬牙切齒道：“我是男的。”

    不會懷孕！

    更不會流產！

    “我知道，”司晏拉高被子蓋住裴衍，“身為一個男人，肚子裡卻懷了孩子，這很難接受，但，”俯下身，安撫般輕吻裴衍的唇，“你天賦秉異，懷上了我們的孩子。”

    裴衍：！！！！！！

    裴衍一口氣差點沒能上來。

    天賦秉異，懷上了孩子。

    就算懷孩子，也是你懷！

    “你不用擔心，”司晏溫聲細語，“爺爺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要擔心的是你，你前兩天非跑到山上看流星，被冷風一吹，孩子差點沒——”

    “我沒懷孕！”裴衍憤怒咆哮，“還有，老子是昨天晚上看的流星，跟你一起去山上看的月食跟流星，老子吹了冷風，但孩子沒掉……老子沒懷孩子！”

    司晏看著歇斯底里的裴衍，皺著眉擔憂：“這難道是懷孕前期——”

    枕頭自裴衍手中甩出，殺氣騰騰襲向司晏面門。

    裴衍鑽出被子，拉開睡衣下襬，啪啪啪拍打自己肚子：“我一男的怎麼懷孕？你就算睡我一輩子，十輩子，一百輩子，我這肚子也大不起來……！！！”

    司晏眼睛通紅，淚眼朦朧。

    “……你就真的，”司晏痛苦心碎，“不想要我們的孩子嗎？”

    裴衍：“……”

    孩你媽！

    老子沒懷孕！

    司晏眼淚重重砸下：“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孩子是無辜的，你不能……你沒有權利殺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