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004突然詐屍，嗷嗷嚎叫，“吾厝來了！就在你東南方那座假山後麵！”

    裴衍拿筷子的手頓了一瞬，眼睛不動聲色掃向東南方的假山。

    在假山後麵麼。

    裴衍咬下香嫩軟糯的蝦滑，目光落到對面的雲祺臉上。

    “我教你。”裴衍說。

    夾了一筷子青菜往清湯裡放的雲祺怔了一怔，聽裴衍繼續說：“我教你怎麼做火鍋。”

    火鍋。

    雲祺看向鴛鴦鍋裡咕嘟咕嘟冒泡的紅湯清湯，跟紅湯清湯裡的豆腐串、蘑菇、羊肉卷。

    原來這叫火鍋。

    雲祺抬起眼睛。

    感謝不知為何改變主意的裴衍：“謝謝你……”

    “不用謝。”裴衍手裏突然多了一瓶酒，他先倒了一杯喝下，然後起身探向對面的雲祺。

    酒瓶傾斜，葡萄酒倒入雲祺的酒杯中。

    雲祺面對裴衍突如其來的親近措手不及。

    卻聽到裴衍壓低聲音說：“幫我一個忙。”

    正欲起身的雲祺停住。

    聽裴衍用更低的聲音飛快道：“我要等的人來了，我教你做火鍋，你坐著別動，配合我一下。”

    雲祺明白了裴衍的意思。

    他沒有再起身。

    臉上也帶了幾分笑。

    “這酒好香。”雲祺低頭嗅了嗅酒杯中的葡萄酒，真情實意地稱讚。

    裴衍坐回到椅子上。

    就著酒瓶口喝了一大口葡萄酒，眉眼彎彎地說：“這酒我親自釀的。”

    上個世界裴衍釀了很多酒。

    葡萄酒、梅子酒、白酒……一直到江澤逝去，都沒有喝光。

    裴衍把它們全都放進了004的空間。

    本想著今晚拿給吾厝喝，可吾厝姍姍來遲。

    裴衍又灌了一口香醇的葡萄酒，白皙的臉頰上浮出兩抹淺淡的緋紅。

    看著雲祺拿起酒杯喝下葡萄酒。

    “很好喝。”雲祺再次稱讚。

    “當然好喝，”裴衍一點都不謙虛，“我釀這酒的時候，一直想著一個人，把對他的喜歡全都釀進了這葡萄酒中。”

    仰頭喝光最後一口葡萄酒，目光掠過假山，裴衍忍不住幽怨。

    這麼能忍嗎？

    我看你不是龍，是烏龜。

    有本事，你永遠別出來。

    裴衍從空間裡摸出一瓶梅子酒。

    兇殘地咬掉瓶蓋，踉踉蹌蹌起身，朝雲祺晃兩下手裏的梅子酒：“這酒也很好喝，我給你倒一杯，你嚐嚐……”

    裴衍手裏一空。

    梅子酒落入來人手中。

    裴衍也落入來人懷裏。

    裴衍腰間橫著一隻手臂，那手臂緊緊箍住裴衍，迫使裴衍貼緊來人的胸膛。

    來人坐到石凳上。

    裴衍坐到來人大腿上。

    沒有掙扎。

    臉埋進來人頸窩。

    很乖。

    “……厝大人。”雲祺後悔了。

    他不該幫裴衍這個忙的。

    這裏是吾厝的宮殿，他早該想到，裴衍要等到的人是吾厝。

    吾厝是他父親都忌憚的人物，他雖天資聰穎，但只是在年輕一輩中出類拔萃，對上吾厝，他只有捱打的份。

    “酒好喝嗎？”吾厝面上帶著和善的笑，彷彿一個慈愛的長輩在關心晚輩，可雲祺後背衣服全被冷汗溼透，他正在承受吾厝凜冽的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