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很快便報了仇。

    水泥、磚頭……一車一車拉回家。

    舊房子推倒，工人們拌水泥，運磚頭，按照裴衍給的房屋建造圖蓋新房。

    奶奶在舊房子推倒之前，就報了一個XXX豪華旅行團。

    裴衍跟江澤留下家裏蓋新房。

    裴衍白天監工，到了晚上只想蒙在被子裡睡覺。

    江澤需要照看漫山遍野的樹苗，根據樹苗的情況僱人施肥、噴灑驅蟲藥劑，等到晚飯後洗完澡回房間，裴衍已經睡著了。

    一晚上，兩晚上，三晚上……連著七天晚上只能看不能吃，江澤——

    忍不下去了。

    這晚裴衍吃完晚飯，正準備像往常那般去房間拿換洗的衣服，卻被江澤拉住手腕。

    裴衍回過身。

    “我們一起洗碗。”江澤停頓片刻，很平靜，“一起洗澡。”

    裴衍：“……行。”

    再不行，老攻怕是要憋壞了。

    只是，很久很久以後——

    “砰！”索求無度的某人被踹出了被窩，某人一邊喊疼一邊厚著臉皮鑽進被子。

    長臂一揮，把裴衍摟到懷裏。

    裴衍沒掙扎。

    就算掙扎，也掙扎不開。

    裴衍懶得費力氣。

    “老婆。”江澤黏糊糊地喚。

    裴衍不出聲。

    江澤絲毫不氣餒，笑著說：“我喜歡你。”

    裴衍依舊不出聲。

    “好喜歡你，”江澤碎碎念，“真的好喜歡——”

    “知道了！”裴衍由平躺轉向江澤，兇巴巴地親一下江澤臉頰，“快點睡覺。”

    江澤笑開了花。

    乖乖“哦”一聲，寶貝般抱緊裴衍。

    …

    時間一晃而過，別墅拔地而起。

    初春轉入盛夏。

    番茄、辣椒、茄子、豆角、黃瓜……碩果累累。

    裴衍騎著一個多月前買的小電驢，載著江澤駛出村莊去往菜地。

    小電驢停在菜地邊。

    裴衍拍一下腰上的手：“下車。”

    江澤不動。

    裴衍不耐：“快點下車。”

    江澤不情不願地鬆開裴衍，慢慢吞吞地下車。

    弱小又可憐。

    裴衍本想無視，可對上江澤溼漉漉的眼睛，心該死地軟了。

    裴衍四下裏看，確定周圍沒人。

    踮起腳尖，飛快啾一口江澤的唇。

    放軟嗓音哄：“半個月一眨眼就過去了，等你回來那天，我早早動身，去縣城汽車站接你。”

    “不想跟你分開。”江澤拉過裴衍的手，可憐巴巴地晃，“你跟我一起去——”

    “不行，”裴衍攥緊與江澤交纏的手，“房子還沒裝修好，山上那麼多樹，田地那麼多莊稼，奶奶一個人看不過來。”

    江澤眼中希冀的光亮暗了下去。

    他知道裴衍說的是事實。

    可不想跟裴衍分開。

    好幼稚。

    好小學生。

    不，連小學生都不如。

    “你看。”裴衍指向鮮紅的番茄、深綠的辣椒，朝江澤露出甜軟的笑容，“它們結了果實，你沒有走，還在這兒，以後也會在這兒。”

    江澤微微一怔。

    想起了跟裴衍曾經的對話。

    “等結出番茄、辣椒，你早就走了，我給你打電話，你給我地址，我給你寄一些過去。”

    “好。”

    現在，番茄、辣椒、豆角、黃瓜……全都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