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狠剜江澤一眼，憤憤起身回房。

    以後一定管好自己。

    絕不再自作多情。

    …

    早上。

    裴衍被敲門聲吵醒。

    “小衍快起來，”奶奶隔著門喊，“今天鎮上有集市，你跟小澤去集市上看看有沒有小豬仔，要是有的話買兩頭回來。”

    集市，豬仔。

    裴衍腦袋縮排被子。

    一秒，兩秒，三秒——

    裴衍鯉魚打挺坐起。

    朝門外的奶奶高聲道：“我起來了。”

    早飯後。

    裴衍跟江澤站在綠漆剝落、年代久遠的拖拉機面前。

    齊齊陷入沉默。

    “……奶奶，”江澤艱澀出聲，“這能開嗎？”

    奶奶擺手：“當然能開，上個月還借給李伯開了呢。”

    裴衍與江澤對視一眼，道盡千言萬語。

    “別磨蹭了，”奶奶催促，“再磨蹭一會兒，好的小豬仔就被搶光了。”

    裴衍深吸一口氣，抬腳走到拖拉機的發動機面前，拿出Z型啟動器，放入搖動的卡槽裡。

    按住壓縮器，搖動啟動器。

    草！

    搖不動！

    裴衍停下動作，回過身。

    江澤不知何時到了裴衍身邊。

    裴衍愣了一瞬，給江澤讓開位子。

    “握住啟動器，使勁兒搖，我讓你停你再停。”

    江澤看裴衍一眼，彎身握住啟動器。

    很重。

    這是江澤的第一感受。

    江澤加大手上的力氣。

    “快點，”裴衍兇巴巴地說，“早上沒吃飯麼，照你這速度，天黑也趕不到集市。”

    話音落下，啟動器快了不少。

    裴衍唇角勾起。

    啟動器越來越快，發動機發出巨大的聲響。

    “別鬆手，”裴衍連忙道，“繼續搖。”

    江澤聞言更快搖動啟動器。

    拖拉機徹底發動。

    裴衍鬆開壓縮器，道：“鬆手吧。”

    江澤這才鬆開手。

    “一次成功，”裴衍伸出右手，用衣袖擦拭江澤臉上的汗，“很不錯，你，”扳回江澤別開的臉，“你別亂動，我給你擦一下汗。”

    江澤沒再動。

    拿啟動器的手無意識攥緊。

    不過幾秒，就捂熱了冰涼的啟動器。

    “好了。”裴衍拿過江澤手裏的啟動器放回裝啟動器的盒子，去到拖拉機的駕駛座坐下，朝呆在原地的江澤招手：“去後麵坐好，我們該出發了。”

    江澤眼睛裏映著裴衍絢爛的笑。

    “……你會開嗎？”他說，“要不我開——”

    “我會。”裴衍自信挺胸。

    …

    拖拉機上了路。

    “突——突——突！”

    “突——突——突！”

    聲勢浩大，卻是龜速。

    “這拖拉機太老了，”裴衍看一眼後面的江澤，吐出灌進嘴巴的風，“市面上都見不到了，改天去買新的。”

    江澤凝住裴衍的後腦勺，好半晌，才輕輕嗯了一聲。

    終於。

    拖拉機緩緩停在集市口。

    裴衍與江澤跳下拖拉機，走進人聲喧鬧的集市。

    兩人沒廢功夫就找到了賣小豬仔的攤子。

    江澤在哼哼叫喚的小豬仔中找到了一頭膘肥體壯的指給裴衍：“那一頭……”

    話語斷掉。

    裴衍朝江澤搖頭。

    江澤雖困惑，卻沒立即開口詢問。

    直到裴衍拉著江澤離開賣小豬仔的攤子，才問：“他的豬仔有問題？”

    裴衍貼近江澤：“那些豬仔全都是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