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或者是晚飯，滿滿當當一桌。

    還有幾瓶果酒。

    裴衍、莫然、熊貓、猴子，四人大口吃肉大口喝果酒，談笑聲不斷。

    直到暮色降臨，才吃完這頓飯。

    熊貓跟猴子主動承擔洗碗的責任。

    裴衍把手機遞給莫然：“我剛纔買了點東西，一會兒你接電話，開門拿東西。”低頭聞一下外套，辣味醋味混合著酒味，嗆鼻子。

    “我先去洗澡，”裴衍捂著鼻子往樓上跑，“你拿了東西再上來。”

    裴衍回到房間進到浴室。

    脫掉衣服踢掉鞋子。

    站在淋浴噴頭下，任熱水淋溼黑髮，流過身體。

    “……主，主人，”004瑟瑟發抖地冒泡，“你別生氣。”

    裴衍擦一把臉上的熱水，睜開漆黑的眼眸。

    眼眸深處寒光轉瞬即逝，裴衍輕笑：“我沒生氣。”

    004縮成一團。

    雖然很想給莫然說好話，可給莫然說好話的前提是自己不被拆。

    004不敢再吭聲。

    十分鐘後，裴衍走出浴室。

    身上套著睡衣睡褲，黑髮不斷往下滴水。

    裴衍目光掃過床沿上的莫然，落到莫然手邊的塑膠袋上。

    裴衍勾起唇，拿出抽屜裡的吹風機，走到莫然身邊坐下。

    把吹風機塞到莫然手裏：“給我吹頭髮。”

    莫然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先幫衍衍吹乾頭髮。

    莫然開啟吹風機開關，熱風呼呼吹到裴衍的黑髮上。

    裴衍拿起塑膠袋解開，開啟裡面的盒子，將盒子裏的正方形包裝倒到床上。

    一個，兩個，三個……七個。

    一晚上。

    差不多夠用。

    熱風停下。

    頭髮被吹乾。

    莫然嗓子一陣陣發緊，乾笑一聲道：“衍衍，我有事——”

    裴衍打斷：“你去洗澡。”

    回過身，朝莫然晃晃手裏的正方形包裝：“你先去洗澡。”

    似想起什麼，把正方形包裝遞到莫然眼前：“之前都是你買，這次我買，你看一下，我有沒有買小。”

    莫然看裴衍眉眼帶笑，懸著的心落回了肚子。

    裴衍目送莫然去到浴室，摸出兜裡的手機撥打ZY的電話。

    “你可以來了。”

    “……真的？！”

    “明天早上6點，到KDI戰隊外，等我的電話。”

    “我等，我一定等！”

    裴衍結束通話電話，目光落在莫然放在床頭桌子上的手機。

    雖然已經刪除，但一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可……沒有必要。

    莫然真的太不乖了。

    不乖到，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他。

    也許莫然只是不想他多心，可欺騙就是欺騙。

    生氣嗎？

    生氣。

    可還沒有生氣到跟莫然一刀兩斷的程度。

    又或者說，裴衍心軟了，該死地心軟了。

    想到自己一走了之，把莫然一個人留在這個世界上，裴衍就……很疼。

    比知道莫然欺騙自己還疼。

    裴衍無法一走了之。

    可裴衍無法當作無事發生。

    裴衍想……離開一段時間。

    給自己放一個假。

    一個既不用追著老攻跑，也不用崩壞世界的假。

    一個安逸、舒適的假。

    嘎吱——

    浴室的門從裡面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