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然張了張嘴。

    想說是裴衍主動給自己做的，可……說不出口。

    莫名其妙地，詭異地，說不出口。

    “你給衍衍做過飯嗎？”沈意問。

    莫然……沉默。

    沈意繼續問：“你給衍衍夾過菜嗎？”

    莫然垂下了腦袋。

    沈意vs莫然。

    沈意勝，莫然敗。

    遠端圍觀的熊貓跟猴子搖了搖頭。

    不怪隊長弱，只因對手太強。

    熊貓跟猴子瞅著莫然寥落的背影。

    齊齊嘆一口氣。

    只能給莫然點兩排蠟，提前祭奠莫然還沒開始就告吹的戀情。

    然而下一秒，熊貓跟猴子卻看到裴衍從廚房裏出來，拉過莫然的手，貼到莫然的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

    然後，熊貓跟猴子就看到，自家蔫巴小白菜般的隊長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水靈了起來。

    熊貓跟猴子歎爲觀止。

    這難道就是……愛情的力量？

    熊貓跟猴子不禁有些意動。

    要不，也談個戀愛？

    ……

    凌晨四點。

    莫然一棵樹般站在裴衍門口。

    望眼欲穿等待裴衍。

    門內。

    裴衍坐在沈意對面。

    眼睛通紅一片，努力憋回淚水。

    沈意伸出雙手，擁裴衍入懷。

    溫柔著嗓音哄：“衍衍不哭，過不了多久，你就能見到真實的我，把真實的我拳打腳踢，惡狠狠揍一頓，懲罰真實的我去沙發睡。”

    裴衍哽咽著問：“過不了多久，是多久？”

    沈意沉默。

    他無法回答裴衍這個問題，他只是……躺在004空間裡的一道意識。

    在裴衍決定放棄他時，甦醒過來，進入他事先準備好，放到004空間裡的身體。

    他可以是沈意，也可以是戰修。

    只要他想，他可以成為裴衍喜歡過，深愛過的任何一任老攻。

    可……他終不是完整的他。

    他甚至不是沈意，不是戰修，他只是一道意識，他三千意識中普普通通、可有可無的一道意識，他只是擁有沈意、戰修、霧翎……的記憶。

    他卑鄙地扮作沈意，跟裴衍乾柴烈火。

    他是他，也不是他。

    他沉睡得太久，久到擁有了自己的獨立思想。

    不。

    也許……每一個他都擁有自己的獨立思想。

    如果沒有莫然，那麼他就是裴衍這個世界的老攻。

    可已經有了莫然，他被……多了出來。

    其實，他該感謝莫然，如果沒有莫然的翻車，他不可能甦醒，不可能與裴衍擁有雖短暫卻美好的時光。

    現在，莫然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他該離去了。

    捨不得。

    捨不得衍衍。

    捨不得衍衍的呼吸，捨不得衍衍的懷抱，捨不得衍衍的笑容，捨不得衍衍的一切。

    可必須捨得。

    也許未來的一天，他們會成為他。

    那一天，他會重新擁抱裴衍，親吻裴衍。

    又或者，莫然，或者下個世界的他出了茬子，那麼他可以再一次甦醒，擦去衍衍眼角的淚，吻住衍衍的唇，消除衍衍的痛苦，帶給衍衍快樂。

    “衍衍乖，”沈意，不，不是沈意，是他，他輕輕地吻了一下裴衍的唇，說，“我在。”

    我永遠在。

    我們永遠在。

    我，永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