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無視林冉的賣慘，就著沈意遞來的草莓汁喝一口。

    歪向沈意肩膀，享受得眯起眼睛：

    “我正忙著，快說正事。”

    “……其實，”林冉咬了咬牙，豁出去般道，“我想請你跟嫂子開個直播。”

    直播？

    裴衍皺起眉，正欲開口拒絕，卻聽林冉連聲道：“或者錄個影片也行，雖然事情已經平息，可大家都很擔心偶像。”

    裴衍並不上當：“你嫂子今天已經連著發了兩條訊息，還撒了狗糧，只要看了他發的訊息，就能看出他過得很好，並不用開直播或者錄影片。”

    林冉深吸氣。

    裴衍會拒絕在意料之中，不要氣餒，只要說服——

    “你是不是，”裴衍咬過沈意遞來的葡萄，聲音含混地猜測，“成了磕我們的CP粉頭？”

    林冉：！！！

    裴衍輕笑：“你死心吧，你嫂子不會同意我出鏡。”

    林冉垂死掙扎：“真的有很多人關心你們，你們錄個三十秒的影片——”

    “不錄。”沈意接過裴衍的手機，朝對面的CP粉頭冷冷地道，“掛了。”

    狠狠結束通話電話，埋進裴衍頸窩。

    明晃晃地告狀：“你妹是壞人。”

    裴衍忍俊不禁：“嗯，我妹是壞人，可，”停頓片刻，正色道，“你確實應該向關注你，喜歡你的粉絲報一聲平安。”

    沈意支起腦袋，凝住裴衍，幾秒後斷定：“小旭找你了，或者是X姐找了你。”

    裴衍抬起食指撫平沈意皺起的眉：

    “綰綰的日記表明你是她的光，針對你的輿論也就轉向好的方面，這一個多月你的《病人》加印七次，銷量跟評價都很高。

    你可以繼續用白夜這個名字畫畫，講你想講的故事，不過這是小旭、X姐，還有喜歡你的粉絲希望的。”

    沈意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

    他問：“你希望我……繼續做白夜嗎？”

    裴衍搖頭：“我不希望。”

    沈意眼底浮出絢爛的笑，他繼續問：“為什麼？”

    裴衍答：“因為你不喜歡。”

    白夜發了第三條訊息，卻也是最後一條訊息：

    “關注我，喜歡我的你們：

    我曾經過得不好，也以為自己會永遠不好下去，我時刻都在等著有一天晚上，我在與它的抗爭中敗下陣，做一隻自由的鳥。

    幸運的是，我現在過得很好，不會再想著做一隻自由的鳥，不會再想著向這個世界認輸。

    我找到了他，找到了我的心之所歸。

    我用白夜這個名字畫了無數副畫，講了很多身處痛苦也不要放棄的故事，可……是痛苦的，調顏料時是痛苦的，畫筆落在畫布上是痛苦的，完成一副完美的畫是痛苦的，我想休息了。

    我依舊會畫畫，也許有一天，我們還會再見面。

    再見。”

    林冉哭了。

    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紙巾溼了好幾包。

    一個接一個地打裴衍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最後打過去竟直接關機。

    林冉後知後覺地看了眼時間。

    零點三十分。

    林冉：“……”好像知道為什麼電話打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