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喂。”

    說說出口，霧翎就後悔了。

    “我要吃包子，”裴衍一改之前的落寞失意，喜笑顏開地道，“還要吃紅燒肉。”

    霧翎：“……”上當了。

    霧翎不情不願、磨磨蹭蹭地夾起包子送到裴衍嘴邊。

    “好好吃。”裴衍笑得眯起眼睛。

    霧翎看到裴衍臉上的笑，心裏莫名地有些熱，小聲嘟囔：“有那麼好吃嗎？”

    “當然好吃！”

    裴衍目光灼灼：“師妹喂什麼都好吃！”

    霧翎怔了片刻，緩緩垂下腦袋。

    就會說好聽的話。

    騙子，流氓。

    ……

    深夜。

    花街燈光通明，歡聲笑語。

    恍若人間天堂。

    尋樂的人們有的宿在了花樓中，有的三兩成群地隱在花街昏暗的小巷內。

    “美人兒慢點。”

    “美人兒別走。”

    “美人兒家在哪兒，我送美人兒回家，或者……去我家？”

    兩道人影進入僻靜的小巷。

    往昏暗深處走去。

    “美人兒，別走了。”

    “快讓我抱一抱，親一親——”

    話語戛然斷掉。

    緊接著身軀重重撞向牆壁，發出沉悶的聲響。

    黑暗中冰涼的蛇信吐出。

    一雙眼瞳幽綠瘮人。

    只要照著脖頸咬下去。

    將毒牙刺入男子的體內，男子就會在歡樂中死去。

    他就會迅速變強。

    他需要變強。

    只有變強，他才能殺死應焚，才能改變身死的命運，可……

    夜色更深了。

    裴衍四仰八叉佔據整張床。

    掉到地下的被子被撿起，輕輕地蓋到裴衍身上。

    “唔。”裴衍半夢半醒地睜開眼睛。

    好一會兒纔看清霧翎的臉，朝霧翎軟乎乎地伸出雙手：

    “抱。”

    霧翎臉上的冰雪剎那消融。

    俯身擁住要抱抱的裴衍，軟著聲音哄：“師兄往裏面去一些，我好躺下抱你。”

    裴衍懵懵地眨兩下眼。

    乖乖地挪向床裡側。

    霧翎剛躺到床上，就被裴衍一把抱住。

    “嗯？”裴衍拱進霧翎頸間使勁兒嗅了兩下，隨即狠狠推開霧翎，轉過身去到床裡側躺下。

    霧翎心中止不住慌亂。

    過了好久，才鼓起勇氣小聲喚：“師兄？”

    裴衍不吭聲。

    彷彿睡了過去。

    霧翎心裏更慌，輕手輕腳，一點一點貼近裴衍。

    “不許靠過來。”裴衍兇惡出聲。

    霧翎頓時僵住動作。

    裴衍霍地轉過身。

    氣呼呼地瞪視心裏有鬼的霧翎：“每次都不給我美夢，這次身上竟然還有別人的氣息，你離開我的夢……”

    “師兄別趕我走，”霧翎心中涌出巨大的恐慌，不管不顧地抱住裴衍，“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師兄饒我這一次。”

    裴衍去掰霧翎的手，卻怎麼也掰不開。

    裴衍很氣：“你鬆開……唔……”

    裴衍手腳發軟，軟成了一汪水。

    “不是噩夢，”霧翎輕吻裴衍晶瑩的唇，“是美夢，我以後再也不給你噩夢，只給你美夢。”

    裴衍看霧翎一眼。

    不說話。

    臉埋進霧翎的胸膛。

    霧翎心裏七上八下：“師兄你……”

    “不許吵，”裴衍重重咬一口嘴邊的肉，兇巴巴地命令，“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