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

    深吸一口氣，真誠地道：“如果我說我不是你師兄，我們相愛過很多世界，你會相信我嗎？”

    霧翎唇角凍結。

    “怎麼？”裴衍皮笑肉不笑，“被嚇到了？師兄這個玩笑好笑嗎？”

    霧翎面上笑意消失，冷冷地道：“一點都不好笑。”

    裴衍點頭：“我也覺得。”

    嘩嘩譁——

    記仇小本子翻開，惡狠狠地記上一筆。

    不。

    記上好幾筆！

    記上滿滿一頁！

    裴衍心中獰笑，有本事你永遠都失憶，不然等你恢復記憶，老子絕對弄死你！

    不。

    弄死太便宜了。

    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師兄，”霧翎甜甜地笑，“你拿好我的裙子。”

    正出神的裴衍——

    裙子？

    什麼裙子？

    ！！！

    裴衍當場去世。

    紅裙遞到裴衍面前。

    水桶粗的黑蛇張開血盤大口，朝靈魂出竅的裴衍吐出蛇信子：“師兄，我的裙子。”

    裴衍木木地伸手接過紅裙。

    冰寒的鱗片擦過裴衍的手背，綠瑩瑩的蛇瞳轉了轉。

    似乎是在笑。

    “別怕。”

    裴衍不怕。

    怕是什麼？

    靈魂都出體了，裴衍還怕什麼？

    什麼都不怕的裴衍兩眼一陣陣發黑，踉踉蹌蹌地尋到一塊大石坐下。

    雙手死死揪住紅裙。

    過去好久，才勉強恢復意識。

    嘩啦的水聲，蛇信的滋滋聲。

    裴衍腦袋越垂越低，一直垂進手裏的紅裙。

    故意的！

    絕對是故意的！

    裴衍很氣。

    想撂挑子走人。

    可……腿軟。

    站都站不起來，更別說離開了。

    “004，”裴衍上下牙齒直打顫，“給我一粒強效安眠藥。”

    004有些懵：“……安眠藥？”

    裴衍冷笑：“你要再給我假冒偽劣的藥，我就真拆了你！”

    004：！！！

    “這就給您安眠藥。”004秒變諂媚。

    咕咚。

    裴衍吞下安眠藥，歪躺到大石上。

    弓起後背蜷縮雙腿，緊緊抱住懷裏的紅裙。

    藥效很快發作，裴衍不管不顧地睡過去。

    不反抗了。

    如果霧翎真想吃自己，就讓他吃。

    只不過霧翎若吃了，裴衍就再也不要找老攻了。

    即使沒了記憶，也絕不原諒。

    裴衍睡得很死，直到霧翎蛻完皮也沒有醒。

    沙沙沙。

    蛇尾摩擦地面，爬上裴衍所在的大石。

    霧翎蹭了蹭雙眼緊閉的裴衍。

    裴衍沒半點反應。

    霧翎一圈一圈纏繞裴衍。

    裴衍依舊沒有反應，可見睡得很死。

    滋滋滋。

    蛇信子吐出，舔舐裴衍的臉。

    想吃掉裴衍。

    可若就這般吃掉，就看不到裴衍的痛苦與絕望。

    霧翎決定暫時饒裴衍一命。

    沙沙沙。

    黑蛇消失。

    如瀑的青絲下，肌膚瑩白剔透，卻一點都不顯柔弱，富有極強的進攻性。

    蔥白手指撫上裴衍懷裏的紅裙。

    “唔，”睡夢中的裴衍似乎夢到有人搶自己東西，兇惡地囈語，“滾開。”

    霧翎微微一怔。

    裴衍攥緊紅裙：“我的。”

    霧翎沉默片刻，緩緩俯身。

    貼到裴衍耳朵，柔聲問：“什麼是你的？”

    裴衍不說話。

    霧翎聲音更柔：“什麼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