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平靜的夜晚，小木屋旁邊就是大海，晚飯後兩人總要沿著海平線散步，白凜一個縱身躍入大海，歡快地揚起一片水花，西西弗斯坐在岸上看著他歡快的模樣嘴角勾笑。

    白凜不願再往下去，只浮在水面上，月色柔柔地照在兩人身上，白凜就那麼看著西西弗斯，笑的溫暖又恬靜，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尾巴已經不太聽使喚。

    人魚能在海里遊動靠的是尾巴，如果失了尾巴他再也不可能回到大海。

    “統爹，我還能堅持多久？”要不然在尾巴徹底消失之前他藉口離開？白凜也不想讓西西弗斯看到他憔悴的模樣。

    可是他捨不得西西弗斯，如果能多陪他一刻，便多陪一刻吧。

    【三天，最多三天，你的尾巴會徹底萎縮。】

    三天，夠了，白凜抬頭滿天星空皆落在他眼裏，明天好像就是他的生日。

    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可是這天來的實在太快。

    不過只過了一天晚上，尾巴已經完全不能游水了，看起來十分恐怖甚至有些詭異，水分不斷向外散。

    嘴唇發白到乾裂，白凜此刻一點力氣也沒有，身子軟綿躺在沙發上。

    西西弗斯坐在一旁，伸手想要去夠，卻又不敢，最後手放到他臉上輕輕撫摸，手臂上傳來一陣暖流，白凜抬起頭，伸手去擦拭他眼角的淚水。

    他笑了笑，勉強打起精神：“別，別哭，哭了一點都不好看。”

    那個原位麵裡官方蓋章的變態，遇到他以後，摒棄掉了原本的一切，變得都有些不像資料裡的他了。

    漸漸的，好像他遇到的所有攻略目標，到最後總會變得不太像原來的自己——甚至他總覺得這些人好像都是同一個人。

    “對不起，是我的錯，不應該答應你什麼賭約，反正我這病已經這麼久了，”西西弗斯懊惱的雙手抱頭，“居然還要去想什麼治好不治好，我真的是蠢。”

    “你這樣可不像我認識的西西弗斯，”白凜勉強露出個笑容，“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你看現在哪怕我死了，也有人惦記我，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你是不是傻？”明明是自己快要死了居然還安慰他，西西弗斯看著明明憔悴的不成樣子，卻依舊要安慰自己的白凜，露出一抹苦笑。

    白凜伸出手緊緊握住西西弗斯的胳膊，乾裂的嘴唇咧開笑了笑：“跟我唱首歌吧。”

    “想聽什麼？”西西弗斯回握住，兩個相愛的人就這麼緊緊靠在一起，互相溫暖互相汲取力量。

    “生日快樂歌，今天是我的生日哦。”白凜露出似懷念又苦惱的神情“可惜沒有蛋糕，我聽說人類世界慶祝生日都要有大蛋糕，肯定很好吃。”

    迴應他的是西西弗斯低沉的笑聲，他的手有一搭沒一搭扶著白凜的後背，溫暖的歌聲悠揚得飄揚在空氣中，西西弗斯不善唱歌，唱了幾句沒有幾句在調上。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

    為什麼，會感覺這麼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