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斂走到前面站定，既入了魔教，便要按照魔教的規矩來。

    “屬下拜見教主。”

    姬饒揮了揮手，像是隨意問的，“去哪了？”

    慵斂半分遲疑都沒有，“屬下在山上呆的著實悶了些，便下山尋了口酒喝。”

    也不知姬饒信沒信，宋清倒是擰了眉頭，淡聲道，“下次莫要輕易下山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是。”

    姬饒懶懶的，眼皮微微垂著，漠然的看著下面的人，朗聲開口，“自今日起，慵斂便是我教右護法，以此為證。”

    說罷一個物什朝慵斂飛了過去，慵斂伸手接住，卻是一塊令牌，他雙手捧著令牌道，“謝教主。”

    下面魔教弟子高呼道，“教主聖明，護法威武，魔教永存，與天同齊！”

    姬饒的大袖掩著唇打了個哈欠，然後揮了揮袖子，“都散了吧。”

    月上中天，姬饒坐在輪椅上往回走，到了院子裡，揮手讓幾個婢女退下，只剩幾個貼身的在旁邊伺候。推開門進去，屋裏香爐吹著嫋嫋白煙，一屋子都是淡淡的檀香。

    裡面已經放好了熱水，姬饒解著衣服朝裡面去。裡面霧氣瀰漫，水汽繚繞撲面而來，姬饒把衣服隨便一扔，雙手撐著身子坐進去。

    熱水包圍全身的感覺讓他忍不住喟嘆一聲，全身心都好像放鬆了下來，他輕輕閉上眼睛，連自己什麼時候睡過去的都不知道。

    直到他感覺到有人在抱自己。

    宋清一進來就看見聞見水汽的味道，他知道姬饒在沐浴，在桌前頓了一下，然後從容的解開自己身上的大袖，挽起袖子去看桌上攤開的書，只是百無聊賴的翻了兩頁就開始覺得不對勁。

    “教主？”

    無人迴應。

    宋清放下書，抬腳往裏走去，繞過屏風，就看見姬饒坐在浴桶裏，浴桶已經不泛熱氣兒了，他頭歪在一邊，身上泡的發紅。

    就那一瞬間，姬饒乖巧的模樣讓宋清猛地心頭一軟。他走過去探了探水裏的溫度，發現有些涼了，便隨便扯了塊布彎腰把姬饒抱了起來。

    姬饒被抱起來的瞬間就迷迷濛濛的睜開了眼，裡面水霧盈盈，像是碎了滿天星光進去，他看清是宋清後，整個人又放鬆了下去。

    “可是累了？”

    姬饒不甚清醒，聽不出宋清語氣裡溺死人的溫柔，只是下意識“唔”了一聲，那聲音脆弱又柔膩，就像只小貓在輕聲哼哼一樣，撓的人心裏癢癢的。

    宋清把他放在床上，動作極盡溫柔，先是為他按了會兒腿，想到姬饒這條廢掉的腿，宋清眼中暗色愈深。

    而後他扯開被褥，拉到姬饒肩頭，姬饒哼了一聲扭過身子睡了。

    宋清一手撐著床邊，一手放在姬饒肩頭，看著姬饒紅潤的側臉，只覺得心裏像是被填滿了一樣滿足。

    明日他們便成親了。

    姬饒自黑鈴走後便鬱鬱寡歡，身子也每況愈下，那時候魔教的事都壓在宋清身上，他很少有閒的功夫，好容易才抽了時間來瞧他，那時候姬饒正坐在院裏的石凳上，有風吹來，姬饒捂著嘴低聲咳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