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楚修！”

    蘇子安剛要過去就被攔住了。

    他一轉頭，看見徐仙用一種極其不贊成的目光看著他，那視線中還藏著隱隱約約的指責之意，但他太關心楚修了，下意識就把徐仙的目光給忽略了。

    他抓住徐仙的手，語氣十分急迫，“徐大師，徐大師，楚修他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因為姬饒，是不是那鬼對他做了什麼？”

    徐仙看著跪坐在地上痛苦萬分的楚修，又看了看姬饒慢慢消逝的靈魂，沉沉嘆了口氣。

    “不是姬饒對楚修做了什麼，你應該問楚修。”

    他這話雲裡霧裏，但蘇子安幾乎是感覺到了什麼，眼睛緊緊盯著徐仙，希望他能否定自己心裏那個可怕的答案。

    “你應該問楚修對姬饒做了什麼，楚修……他上一世就不打算放過姬饒。”

    “什麼……”蘇子安十分牽強的笑了一下，“這是什麼意思，什麼是楚修不肯放過姬饒，來糾纏的不是姬饒嗎？他不是一個害人的鬼嗎？為什麼是楚修？為什麼是楚修？”

    他的聲音不算小，但一切聲音在楚修耳中都彷彿慢慢遠去了，他已經什麼都聽不到。只剩下腦海裏像是被強行塞進去的記憶一樣。

    他穿著一身他從來不想象自己會穿的衣裳，那樣專注的看著一個人，那樣深情的看著一個人，他能感覺到自己幾乎滿腔的愛意，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緒完全牽在一個人身上。

    那人生的唇紅齒白，可愛活潑，像個精緻的富家少爺。不是他記憶中的面色蒼白，身形過分瘦削，那是鮮活的人，那樣鮮活的面容，是姬饒。

    姬饒轉過頭來對他笑，他伸出手去，幾乎就要碰到姬饒了。

    可面前畫風陡然轉變。

    那讓他心動的小少爺緊閉著眼，一張精緻的臉沒有了血色，靜靜地躺在棺材裏，再也不會對他說話對他笑。

    楚修感覺到自己那種偏執到幾乎讓人恐懼的念頭。

    他要姬饒。

    不管姬饒活著，或是死去。

    這一世不行，就下一世，下下世。

    是的，是的。

    他全想起來了。

    為什麼姬饒要跟著自己，為什麼姬饒這麼執拗的貼在自己身邊。

    他朗聲大笑著，眼淚卻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楚修用手捂住臉，幾近哽咽，他的嗓音喑啞，卻依舊像是在撕扯的喊著。

    “原來是我，原來是我……”他撿起地上的紅繩，雙目通紅，下一刻就狠狠把紅繩扔了出去。

    “是你啊……”

    姬饒如夢初醒一般。

    他垂著眼靜靜地看著楚修，楚修跪在地上仰著臉抬起雙眸。

    姬饒從來淡漠又死氣沉沉的眼神此刻像是多了些光芒，只是原本那眼中執著於楚修的專注在剛剛就已經消失殆盡，對姬饒從來沒有正眼看過的楚修卻愣怔的看著姬饒，他從來沒有這麼仔細的看著姬饒，彷彿要把他的面容深深地刻在自己腦海裏一般。

    楚修嘴唇動了動，他想說什麼，卻又覺得什麼都說不出來，如鯁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