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矮子敏銳的注意到楚修嘴角下撇的弧度僵了僵，雖然不明顯，但什麼都逃不過他的法眼！

    他趁機上前一步，大聲並且神色激昂地喊著，“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沒人比我更專業啦！”

    楚修眼裏的墨色暗了暗，他嘴巴動了動，很想說些什麼，但那打小就養成的思維讓他知道此時不是交談的時候。

    “先帶他下去，找個安全的地方看著。”

    小矮子被兩個人高馬大計程車兵夾起來往外走，走的時候還胡亂的蹬著腿，“你一定要來找我啊！一定啊！”

    入了夜，太陽最後一絲餘暉似有似無的掛在地平線邊緣，將漆黑的輪廓塗抹出一條藍橘色的細線。天上緩緩飄起了雪花，楚家大院門口兩座石獅子均落了白。有人提著衣襬來來去去的走，說話間的白色哈氣淹沒在冰冷的空氣裡。

    有幾個人在一下下的掃著院子裡的雪，掃帚貼著地面，有規律的“唰”“唰”掃過。

    負責楚大帥院子的僕人耳力好，聽見些細微的聲音，他抬起頭來，面前空無一人，只有零零落落飄下來的雪花。

    有人裹挾著外面的小雪冷氣穿過木門走了進來，昏暗的屋內看不清他的面容。倒是屋內的另一個人敏銳的發現了他的存在，側過了頭。

    剛想說些什麼，卻又忽然頓住。

    秦風眉心微微擰出一條印子，他像是仔仔細細的確認過一番後才抬起了眼睛，“你受傷了？”

    姬饒的靈魂本就無比虛弱，這些天本來也已經見好了，可是現在秦風感覺姬饒的魂體又弱了一些。

    不等姬饒回答，秦風又問，“你碰到黑白無常了？”

    “沒有。”姬饒在屋內飄了一圈，繼而安靜的坐下，他彷彿無意識的攥了攥手心，扭頭看著窗外，話卻是對秦風說的，“若是真碰上黑白無常，我可能完整的回來麼？”

    不是黑白無常就好，秦風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他不願去細想為什麼自己鬆了口氣，他把這歸咎於他現在跟肌肉是一根繩上的螞蚱。黑白無常把姬饒抓走了，下一個就是他。

    “那你這是怎麼？”

    姬饒面色沉了沉，就連屋子裏的溫度都低了不少，“碰見了煩人的蒼蠅。”

    “那蒼蠅呢？”

    “跑了。”

    秦風哼笑一聲。

    “對了。”他支著下巴，頗有些懶散意思似的，“我有件事告訴你。”

    姬饒十分言簡意賅，“說。”

    “你的小心肝可能要遇到危險了。”

    戰爭十分慘烈，是楚修這邊單方面慘烈。不光是楚修的兵，其他軍閥也一樣。他們人確實多，但是割據混戰，不光削弱了他們自己的實力，而且也削減了人數。何況他們心裏都門清，與敵國的差距不在人上，而在武器上。

    國內的武器落後又稀少，經過幾天幾夜的奮戰，楚修也瀕臨彈盡糧絕的危險局面。

    但他依舊沒有要撤退的意思。

    身後是萬萬老百姓，他一撤，後頭就全完了。要是大帥這時候醒著，肯定也不會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