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蒼天饒過誰
五月天山雪,無花只有寒。
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
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
願將腰下劍,直為斬周王。
詩詞這種東西,或許對於其他人而言或許還會有些頭疼,甚至還會爲了一個詞句而反覆斟酌許久,不過對於劉琦而言……
那都不算什麼。
不就是一首描寫戰場的詩詞麼?
別說是一首,就算直接寫它個百八十首那又算的了什麼呢?
一邊想著,劉琦又一邊提起了一旁的毛筆,隨即又再一次將目光轉向了面前的光幕。
老夫聊發少年狂,左牽黃,右擎蒼。錦帽貂裘,千騎卷平岡……
為什麼在科舉考試中會出現要求描寫戰爭的詩,其實劉琦的心中也隱隱間有了一些猜測。
與其說他那位皇帝牌岳父的目的是想要得到一大摞詩詞,倒不如說他只是想要提前為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們敲響一下警鐘。
尚文,從來都不是一個貶義詞,而在劉琦看來,祁國無疑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尚文之國。
毫不誇張的說,哪怕沒有這場科舉考試,他在大街上隨便扔塊板磚也能砸死三五個書生。
只是……
想要尚文,真的需要一個前提——國強。
如果國不強,那麼所謂的尚文無疑就成爲了一個笑話。
而祁國,或許在周國的眼中就是一個笑話,一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當然,或許再過不了多久,那個被當做“笑話”的人就應該變成周國了吧?
一邊想著,劉琦又一邊輕輕地搖了搖頭。
對於那場很快就會爆發,也註定會爆發的戰爭,他的心情其實真的很複雜,因為就算說他是那場戰爭的促使者,也並不能說是對他的栽贓陷害。
因為如果沒有他提供的那些“黑科技”,祁國就不會選擇主動向周國發動戰爭。
而如果沒有戰爭的話,或許雙方就不會再有士兵戰死沙場。
可是同時劉琦也心知肚明,就算沒有他的出現,祁國與周國之間也註定會爆發一場戰爭。
只不過那個時候,主動挑起戰爭的一方會變成周國,而戰爭的勝利者,也一定會是周國。
……
隨著最後一名考生的離開,“考場”也到了被徹底封閉的時候。
當然,所謂的“考場”實際上就是貢院,至少在白清雅她們向劉琦介紹那裏的時候,用的就是“貢院”這個稱呼。
只不過相比於“貢院”這個稱呼,劉琦還是覺得“考場”說起來更加的順嘴。
考場中,一共安排了十位考官。
那十名考官,則需要在一週的時間內批閱出數千份考卷。
而在所有的考卷都審批結束以前,任何人都不能再出入“考場”。
如果有人試圖強行出入考場,那麼便會被當做是試圖徇私舞弊的傢伙,然後凌遲處……打入大牢。
在考場外,一位位嚴陣以待計程車兵,在每一位士兵的手中,都握著一柄寒光閃閃的長戟。
除了那些士兵外,考場外還聚集著一大群剛剛自考場之中走出的考生。
有些考生正在低著頭,口中還在輕聲呢喃著,看上去就好像在思索著什麼一般。
還有些考生,則三三兩兩的聚集在一起,並相互探討交流著什麼。
而他們究竟在交流著什麼,每一個人都心知肚明。
人群中的某些考生在經過了交流後,臉上逐漸露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就好像平白無故撿到了多少兩銀子一般。
也有些考生,在其他人的歡聲笑語中低下了頭,甚至還搞出了一副頓足捶胸的模樣。
然而,無論那些考生究竟是興奮還是難過,都沒有一個人再向著考場的方向邁出一步。
甚至很少再有考生敢於將目光轉向考場的方向。
因為沒有人會質疑那些長戟能不能刺穿他們的身體,也沒有人會天真的認為那些士兵是什麼心慈手軟之輩。
因為科考面前,眾生平等……
雖然那句話的原話並不是這樣的,不過它們之間其實也沒有多大的差別。
而那句話,就在考場外張貼著,並警告著一切想要去搞徇私舞弊那一套的傢伙。
毫不誇張的說,哪怕是皇子在科考中想要徇私舞弊,那也得被打入大牢!
當然,他的那些大舅子小舅子們究竟用不用參加科舉考試劉琦並不知道,而他也嚴重懷疑他的那位皇帝牌岳父會不會對自己的親兒子也下毒手。
……
貢院內。
“狗屁不通!狗屁不通!”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憤怒的舉起了手中的一張試卷,並高聲的咆哮著,看上去是那麼的憤怒。
望著老人那副吹鬍子瞪眼的模樣,一旁的另一位老人突然笑著搖了搖頭,並向着輕聲問道:“趙兄這是何意?”
“你來看看這張試卷!你看看這上面寫的什麼?陛下此次策論想要知道的是去果祁週二國發生戰事,我們應該作出什麼樣的對措,可是你看看這上面寫的什麼?”
“透過帝怒和仙瞳的配合,率先擊殺周國的將領?還有什麼使用天雷先發制人,打周國_軍隊一個措手不及?”
“兩國交戰靠的是什麼?靠的是將領們的智謀!靠的是士兵們的浴血奮戰!帝怒是為何物?天雷又是何物?”
“如若帝之一怒便可斬殺周國將領,周國又怎會如此放肆?如果上蒼會偏向我大祁,祁國又怎會積弱多年?世上怎會有如此溜鬚拍馬之輩!氣煞老夫也……”
伴隨著老人的一連串咆哮,周圍的數位老人也輕輕地搖起了頭。
什麼是帝怒?
所謂的帝怒,在他們看來無非就是帝之怒。
如若天下只有祁國一國,那麼帝之怒自然會讓無數人為之戰慄。
可是並沒有如果。
天下不僅僅只有祁國一國,還有周國,還有蠻夷……
在這種情況下,所謂的帝之怒又怎能擊殺周國的將領?
而那所謂的帝怒,不是溜鬚拍馬又會是什麼呢?
當然,這樣的話語他們並不會輕易的說出口,更不會讓他人得知他們此刻的心中所想。
因為沒有人知道,他們口中的溜鬚拍馬之徒會不會得到祁皇的歡心……
而就在這時,一旁的另一位老人又突然抬起了頭,並隨手舉起了一張試卷。
“陳兄這是?”一旁的另一位老人疑聲問道。
“李兄你看這份試卷……”
“這是……老夫聊發少年狂?好一個老夫聊發少年狂!”
“此等年齡,何來‘老夫’一稱?”
“狂妄之徒!”
“咦?這兩份試卷的字跡……”
……
貢院中究竟發生了什麼,身為始作俑者的劉琦並不知道。
當然,就算他真的知道了貢院中發生的那一切,他也只是會無奈的搖一搖頭,並感慨一句“無知者無畏”。
作為祁國的殺手鐗,現如今的祁國之中並沒有多少人知道諸如“天雷”、“仙瞳”、“帝怒”那些黑科技的存在。
不過劉琦相信,最多再過不了多久,作為殺手鐗之一的“天雷”便會進入周國的視線之中,並帶來一場轟轟烈烈的炒作事件。
因為沒有事先做好準備,所以炸彈的暴露,其實早就成爲了一種定局。
既然他的那位皇帝牌岳父可以輕易的得知炸彈的存在,那麼誰又能肯定周國不會同樣也得知了“炸彈”這種東西的出現,以及它能夠帶來的改變呢?
畢竟沒有人知道,周國究竟在祁國安插了多少名眼線。
不過在劉琦的提醒下,他的那位皇帝牌岳父在接下來的鍊鋼以及燒玻璃的時候,已經做好了充足準備。
而那種準備,甚至比他剛剛經歷的那場科考更加森嚴。
整整一萬名士兵,徹夜守衛在新城外,嚴禁一切人員的進出。
稍微誇張一點的說,甚至就連一隻信鴿都無法飛躍那些士兵的包圍之中。
同時,無論是鍊鋼還是燒玻璃,每一道工藝都被分成了數個部分,並分佈在了新城的不同“工廠”之中。
而那些工廠之間,也沒有任何能夠進行聯絡的機會。
在這種情況下,劉琦並不相信周國還能夠得到他所提供的那些“黑科技”。
而等待著周國的,則是一場已經醞釀了許久許久的復仇。
因為奪城之恨,從來都不是說說而已。
一個被欺負了許久的人,一個在壓迫中沉默與忍耐了許久的人,在擁有了能夠復仇的機會後,究竟會露出一副怎樣的面目,其實每一個人都能夠準確的給出一個答案。
當然,那一切對於現如今的劉琦而言並不重要。
因為現在的他,還有著更加重要的事情。
練武。
不過與其稱呼那是練武,劉琦其實更加偏向於那是一種折磨或是復仇。
又或者說……
那是他的自投羅網。
正所謂天道有輪迴,蒼天饒過誰。
爲了想辦法擺脫夏山的魔爪,他選擇了向他的那位便宜師兄求助,想要讓他的那位便宜師兄幫助他成為一位真正的武林高手。
至於他究竟想要成為一名有多高的武林高手……
劉琦的要求其實也並不過分,只要能夠讓他打得過夏山就可以了。
而面對著他的請求,老人則在經歷了一番深思熟慮後選擇了答應。
只是讓劉琦想不到的是,他的那位便宜師兄並沒有親自出馬,而是為他認命了一位“教練”——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