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回府
精緻的貴妃椅上,納蘭柔心情愉悅的搖著團扇。
一旁的奴僕諂媚道:“沒了那個小雜種,這尚書府的空氣都變好了。”納蘭柔認同的笑了幾聲。
“母親!”一聲歡快的聲音從屋外出來,接著蘇嫵跑進了房間。
納蘭柔見女兒奔跑的動作,忍不住皺眉教訓道:“你看看你這是什麼樣子,教給你的禮儀都忘到腦後了?沒有一點尚書府小姐的樣子。”
蘇嫵聞言趕緊收回腳步,挺直腰背端莊的走進來。在別人面前任性驕縱的尚書府大小姐,一到母親納蘭柔面前立刻變成乖巧聽話的小貓。
蘇嫵走到納蘭柔身邊,撒嬌的說:“哎呀,這不是除掉了那個礙眼的蘇拂,女兒這幾日心情好嘛。”
尚書府裡,納蘭柔和蘇嫵因為除掉了蘇拂神清氣爽。而在幾十公里以外正向尚書府趕回的蘇放此時卻心急如焚。
蘇拂出事的第二天,蘇放收到訊息。
得知自己的女兒可能墜崖身亡,蘇放心神大動,向來頂天立地的他竟差點昏厥過去。
蘇放二話不說,將公事交給手下官員,立刻乘快馬趕回京城。“老爺,您回來了。”守門的下人見到自家老爺,趕緊迎了上去。
丫鬟翠蘭急匆匆跑進來說:“夫人小姐,不好了!”
蘇嫵皺眉教訓道:“幹什麼事這麼急急忙忙,教你規矩喂狗吃了。”
翠蘭不敢頂嘴,只得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說:“夫人小姐,老爺回來了。”
“什麼!”上一秒還厲聲教訓翠蘭的蘇嫵,此時猛地站起來驚聲大喊,“爹爹回來了?”
翠蘭肯定點頭:“是的,老爺現在已經到外廳了。”
蘇嫵頓時失了主見,慌張的看向納蘭柔:“母親,現在可怎麼辦啊?父親突然回來肯定是知道蘇拂出事,萬一他查出……”“閉嘴!”話還沒說完,納蘭柔厲聲叱止。
納蘭柔坐起身,將團扇遞給老僕,蘇嫵說:“多大點事情,有什麼可慌張的。看看你現在的樣子,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嗎?”
“可是我……”蘇嫵還想解釋,但是對上納蘭柔不怒自威的眼睛,立刻偃旗息鼓,乖乖站在一旁不做聲。
“啪嚓”一聲響,上好的白瓷茶杯撞到地上碎成幾半。納蘭柔和蘇嫵還沒走進廳堂就聽到蘇放憤怒的咒罵聲。
“你們這群廢物,尚書府養你們是讓你們做事不是讓你們養老的。身為尚書府的護衛,竟然連幾個區區的山賊都收拾不了,還害得三小姐墜崖生死未卜,你們這群廢物!”
李成是蘇放的手下,同樣是他的好友。見蘇放大動肝火趕忙勸阻道:“蘇兄長你先消消氣,冷靜一下。三小姐雖說跌落山崖生死未卜,但是也並不是沒有生還的可能。
現在還未有發現三小姐屍骨的訊息,這也可能正說明三小姐還活在這世上。”李成的話喚回蘇放的理智,轉身看向地上的僕人:“沒聽到話嗎?還不趕緊去給我找!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到你們的命就別想要了!”
得到命令,跪在地上的護衛連忙應答飛奔而去。
蘇嫵第一次見到父親如此生氣的樣子,看著那張嚴肅眉頭緊皺的臉,心頭不住狂跳。腳下的步伐變得紊亂,差點摔倒。還有翠蘭扶著纔沒有跌倒。
納蘭柔注意到,橫瞥她一眼警告。“老爺,你不要太擔心,拂兒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你可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萬一拂兒回來你卻病倒了,她一定會自責的。”納蘭柔進了廳堂,徑直走到蘇放身邊,端起桌上新沏的溫茶遞給他。
然而蘇放並未領情,拂開袖子將納蘭柔推到一旁。看著她冷聲道:“卿卿回不來纔是你所想要的吧。”
說完便住過身去,不再看她。語氣眼神無一不冷漠如霜。
瓷杯中的水灑到袖子上,納蘭柔看著那片被浸的地方,眼中閃過一絲暗芒。即使蘇放再懷疑她,但只要沒有證據他就奈何不了她納蘭柔。只是他不會有找到證據的機會。納蘭柔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就在這時,尚書府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囂。緊接著守門的下人急匆匆跑進來。蘇放問:“外面什麼事情如此喧囂?”下人回:“老爺,大長公主在外面。”
蘇放:“大長公主?”蘇放心中疑惑,大長公主為何突然來訪?意欲何為?
李成同樣疑惑,“大長公主怎麼會來?”
蘇放搖搖頭,趕緊向外走去,準備迎接。
蘇放:“恭迎大長公主。”姬蘭玉扶著茱萸的從鑲有金絲玉帛的馬車上下來,“蘇尚書請起。”蘇放站起,問:“不知大長公主突然來訪,是有何事?”
姬蘭玉:“本公主今天來是送個人給你。”
蘇放疑惑:“此話怎講?”
姬蘭玉言:“聽說前幾日蘇尚書的女兒在去寺廟祈福的路上遭遇山賊,不幸從山崖墜落,可有這回事?”
蘇放聞言眼睛倏然圓睜,看向姬蘭玉的眼神藏不住的欣喜。
“對,的確有此事!公主這話可是曾見過小女?”
姬蘭玉見蘇放思女心切的模樣,笑言:“也是本公主與三小姐有緣,恰巧那日我從山下路過,遇到昏迷的蘇拂,能救她一命也是為本公主積了一次善德。
蘇放:“哪裏,多是長公主心善。”蘇拂從馬車裏出來,看到蘇放的那一瞬間,鼻頭酸澀,眼睛感到一股溼意。然而下一瞬她又將這種感覺逼了回去。對於蘇放,她敬愛又怨恨。
蘇拂看著眼前的父親,頭髮黑了幾分,臉上的皺紋少了幾條,這是七年前父親的樣子。蘇拂一出現,蘇放的眼睛就落在她身上,一雙睿智的眼睛中蘊滿緊張、擔憂,仔細在女兒身上大量一番,確定沒有大礙,他這才放心下來。
“爹爹。”蘇拂從從馬車上下來,走到蘇放身邊。“既然三小姐已經安全送到府中,本公主的任務也算是完成了。
蘇尚書,再次別過了。”姬蘭玉轉身,準備離開。然而她突然想到什麼,轉頭對蘇放說:“蘇尚書,本公主與三小姐在空山寺休養多日,也沒有見前來尋找三小姐的人出現。”
這一句話出,蘇放當下愣住。對啊,為什麼卿卿出事多日,府裡卻沒有一個人去找。難道是有人故意不許?這樣想著,蘇放兩條劍眉皺在一起。姬蘭玉見此,便不再說什麼,扶著茱萸的手進到馬車裏。
蘇放、蘇拂行禮。“恭送大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