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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牛仁的家鄉

    “起來,我們走!天快亮了。”

    吳偉在夢中被驚醒,揉了揉眼睛一看天光大亮,就跳了起來。

    他們順著陡峭的山坡下到山溝裡,太陽已經升起來了,兩個人在溪邊洗了把臉,又喝了幾口河水,就匆匆開始趕路。

    昨天那隻羊他們只吃了一半不到,本來烤好要當盤纏的,現在他們只好餓著肚子趕路了。

    不過,他們賺到的錢還在,不到中午,他們到了一個鎮子上,進客棧飽食一頓,這才重新上路。

    由於怕那些關中人的追捕,他們不敢直接回月中,而是繞道而行,又不敢走大路,只能撿那些偏僻地方走。

    好在牛仁是個話癆,邊走邊講他的傳奇經歷,吳偉也不覺得單調乏味。

    不過,聽得多了,吳偉也就索然無味了。跟在後麵,讓牛仁自言自語,他卻開始思考自己的事。

    自從得知皮六的身世後,吳偉的心情就變得沉重而陰冷。

    他倒不是在同情皮六的不幸,而是為自己的計劃受阻而哀傷。

    看來,自己的計劃只能無限期地延後了。

    現在他在考慮另一個問題,當牛仁提到“福田”這個詞的時候,當時他的心就動了一下,因為這個詞他非常熟悉,似乎在哪本書上讀到過。

    他首先想到的是,“福田”是一個地名,也是一個汽車品牌,繼續想下去,他終於想起了這個詞的真正出處。

    這詞出現在吉野的一篇論文中,說徐福到達日本後,在那兒隱居起來,“福田”是他給自己的一個兒子起的名字。

    “師父,我有個問題要問,”吳偉打斷了牛仁的絮叨,問道,“天宗家姓什麼?”

    “這還用問,天宗家的姓當然是‘天宗’了?

    “不,我說的是普通的姓……”

    “啊,我知道了,你想問天宗家的小姓是不是?”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天宗家是神族,他們的小姓凡人怎麼能知道?”牛仁搖了搖頭,但馬上又補充道,“不過,傳說太宗初到凡間,變做凡人模樣,並化名‘秦福’,所以,‘秦’字也算是天宗家的小姓了。”

    一聽“秦福”二字,吳偉心中又是一動。

    “秦福——徐福”只一字之差,看來秦人是徐福帶進來的可能性又進了一步,於是趕緊問道:

    “師父,我再問你,關中的福田家與天宗家是什麼關係?”

    “傳說太宗有八個兒女,他將天下劃分爲八州,並派自己的八個兒女去分別治理,其中福田就是其中的一個兒子……”

    聽到這裏,吳偉心中一喜,秦人來自於徐福的論斷基本就坐實了!

    由此看來,吉野的研究是正確的,徐福最先發現了這個蓬萊世界,帶來了秦人,也帶來了中原文化,更重要的是,他很有可能還知道如何離開這個蓬萊世界。

    想到這兒,吳偉忽然間產生了一個想結交福田義仁的衝動——既然他是徐福的後代,他就有可能知道離開這兒的方法。

    不過,冷靜下來後,他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感興趣的是與福田結交,可人家感興趣的卻是他人頭落地,他們的關係是水與火的關係,不可能成為朋友的……

    繞道的代價就是把一天時間拉長成好幾天來過,不過,與牛仁一起旅行,是感覺不到枯燥乏味的。

    這一路上,吳偉見過了形形色色的村鎮和各式各樣的人,對這個世外桃源基本有了一個清晰的認識。

    這兒確實是傳說中的蓬萊世界,無論走到哪裏,到處都是仙山秀水,美不勝收。

    可是,社會現實卻形成了鮮明的反差,這個世界的人貧富差距十分懸殊,財富和權力都集中在少數人手裏,大多數人生活在飢寒交迫的生死邊緣。

    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吳偉並不感到詫異,他不明白的是那些他還未謀面的那卡人。

    按吉野的研究,那卡一族誕生於三百萬年前,經過三百萬年的進化和發展,怎麼也比一個只誕生幾十萬年的種族強吧?為什麼那卡人會被秦人排擠?

    吳偉雖然還沒有見過那卡人,但透過牛仁的言談和表現出的驚人異能,他似乎對那卡人又有了新的認識。

    牛仁處處以那卡人祖先為根據說事,很顯然他那些異能來自於那卡人。

    按說一個有神技的種族,不去欺負別人就已經很令人震驚了,反而被普通種族逼進了無人區,這怎麼說都有點令人費解。

    雖然現實如此,但吳偉還是不相信那卡人的文明不如地球文明先進,其中肯定是有原因的。

    他還隱約覺得,那個蓬萊仙島上的鎮妖塔,還有那能照亮半邊天的光芒,肯定與那卡文明有關。

    所以,解開蓬萊仙島之謎,也許能解決許多問題。

    只可惜,當下他去不了那兒,真讓他心焦啊。

    很顯然,當下主導這個世界的主要力量還是地球文明,而且是那種很落後的封建文明,大體相當於明朝時期,但動盪不安的社會現實,卻又相當於亂世三國或者清末民初的軍閥混戰時代。

    在這樣一個朝不保夕的時代裡,想平平安安活下去都難,哪還有工夫去搞科學研究?

    還是老老實實跟著牛仁學點自保的本領吧,只有有能力自保,才能考慮其他的事情。

    由於他們是繞道而行的,最後到達牛仁的家鄉,整整走了一個星期。

    正如牛仁說的,他的家鄉十分偏僻,他們走過很長一段羊腸小道,來到了一個四面環山的山間小盆地裏。

    “我們峽谷人無論在哪兒落腳生活,都把落腳處叫做‘峽谷村’”牛仁自豪地介紹說。

    這是一個古樸的小村子,房屋大多數建在山坡上,有限的平坦之地全是農田,種植著各式各樣的農作物。

    村子裏大多數都是老人婦孺,很少看見成年男人,一看見牛仁歸來,好多村民都圍上來問寒問暖。

    牛仁在路上早就買好了一大包袱的零碎小吃,進了村,不管看見老人還是小孩,都把小吃分發給他們,整個村子其樂融融,讓吳偉十分感動。

    牛仁在村子裏雖然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妹妹,但他自己卻沒有家人,牛仁的家只有一間空蕩蕩的木板小木屋,裡面連一件像樣點的傢俱都沒有。

    據牛仁說,他曾經也有過一個老婆和一個孩子,但當他在外面闖蕩幾年歸來,孩子被狼叼走了,老婆也以為他死了改嫁了,他就再也沒成過家。

    這不是說牛仁的老婆無情無義,這是一種現實。

    據牛仁說,隱者是個高危職業,如果外出一年不回來,多一半就是死了,牛仁跟人學魔術,等學成後已經過了三年,家裏人當然以為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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