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二夫人的聲音沒有一絲氣力，一片淚水糊住了眼：“你怎麼會這麼想，你不要聽些那些人的胡言亂語，娘還是在意你的。”

    “夠了！”司雪的目光越來越冷：“我不是傻子，我也夠了解你們，你現在站在這裏說出這些話來，不覺得心虛嗎，在你和我之間，你選擇的是你自己。”

    “雪兒……”二夫人痛心疾首，或許是真正心虛了，捂著臉哭了出來：”你現在是恨我嗎？”

    “雪兒，你在說什麼！”二夫人眉心一跳，失聲呵道。

    “娘，其實我都知道，我一個女兒嫁出去了就是潑出去的水，這一生過得好不好，有什麼要緊的，我的命都比不過你們的名聲重要。”

    “雪兒，你莫要聽那些人胡說，定是司慕妍在挑撥你我二人，你不要聽她的，你要相信娘，娘還是在意你的啊。”

    “我不是傻子，司慕妍挑撥不了我，可我瞭解你們。“

    “你”二夫人的淚水奪眶而出，終究是狼狽的捂住臉，淚水卻從手心裏簌簌流下：”雪兒，你這是恨上我了？”

    司雪淡漠的別過臉去，她很早就明白，淚水是最沒用的東西：“不就是讓我去沖喜嗎？好，我聽你們的便是。”

    “......”二夫人望著她，既是疼惜，也是鬆了口氣。

    他司雪看著她模樣，眼中寫滿了嘲弄，慢慢放下了手中的花瓶，赤著腳踩在地上，碎片扎進了她的腳底，鮮血頓時涌了出來，一滴滴染紅了地面。

    可是司雪卻恍若未知，她茫然而僵硬的走著，一張蒼白的臉上佈滿了陰沉的氣息，叫人不由打了個寒顫。

    妍媸院，聽聞司雪竟然答應前去何家沖喜，流蘇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之前她就聽小姐說了，司雪會答應沖喜一事，她還不相信，要知道，之前司雪爲了不嫁入何家，甚至都以那樣骯髒的手段設計自家小姐了，正經嫁人她都不願，又怎會願意以那樣尷尬的身份嫁過去沖喜呢。

    “姑娘，您說說唄，您到底是怎麼猜到三姑娘會應下的？”

    流蘇心裏藏了個疑惑，實在是苦惱。

    “自然是因為夠了解她。“

    前世，何家被抄家之後，所有男丁悉數被流放，何兵更是被斬首示眾，聖上免了對何家其餘人的懲罰，但，何夫人卻是自縊而死。

    自那之後，司雪便毫無影蹤，她一直以為，司雪，或許是被何家的人遷怒，被人悄然殺害了，卻不想，多年之後，她再次見到了司雪。

    當時，她已被伯府放棄，被何家厭棄，可她依然能在走投無路之下以一個平民的身份過活，由此可知，她纔是司家藏得最深的那個人。

    這樣的人，就如同藤蔓，見縫插針，只要還存著一口氣，就死不了。

    更何況：“她在伯府受盡冷落，嫁入何家，雖然身份尷尬，卻也是何少夫人，有這層身份在，她要報仇，豈不就容易多了。”

    “那她豈不是還會害小姐？”

    “不必擔心“司慕妍坦然一笑：”她嫁入何家，是借勢，可，她未必能借到。”

    “嗯？”流蘇完全不明白，那何家的人，不也是一樣恨透了姑娘麼，司雪怎麼會借不到。

    慕妍不語，然眼神卻是堅定。

    如果，何家的倒臺，何兵的罪行，比前世來得更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