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夫人是被氣走的，當然，她也從來不是什麼好欺負的角色，臨走前，可是在妍媸院放了不少狠話。

    對於這些狠話，慕妍一笑置之。

    狠話放得再多又如何，何家有沒有那個本事撐到找自己算賬的時候還兩說呢。

    “姑娘方纔幹嘛承認那事，那個和夫人可不是什麼良善之人。”流蘇走過來，望著那何夫人揚長而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擔憂。

    “咳，姐你擔心什麼，姑娘那麼聰明，難道還能讓她佔了便宜去。”

    流紫與她正好相反，凡事樂觀得不得了：“是吧，姑娘。”

    “那何夫人已經猜到是我了，與其與她周旋，不如將話說開了，免得我再與她虛與委蛇，那也是很累的。”

    慕妍神色懶懶的，她活了兩世，也沒有學會惺惺作態。

    “不過，奴婢剛纔見鬆壽堂的人往三姑娘院子裡去了，約莫是也何家的事情有關，姑娘，你說，三姑娘會嫁入何家嗎？”

    “會。”慕妍回答得篤定。

    以她對那些人的瞭解，這門親事是板上釘釘的，不過，如今何夫人顯然是對伯府有怨，這門親事怎麼成，又有學問了。

    以何夫人的手段，讓司雪與伯府不那麼體面，那是輕而易舉的。

    “流蘇，你去打探下情況，機靈點，別被人發現了。”

    ......

    雨雪院，瓶碗瓷器碎了一大片，司雪只著中衣站在其中，一張臉慘白如鬼魅。

    “雪兒，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啊，你這般傷害自己，為孃的心裏痛啊。”

    二夫人雙眼噙著淚，她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了這一步，何家，竟然要雪兒去沖喜，他們怎麼能如此折辱她的女兒？

    可是，何家那邊態度強硬，而是我這邊呢，二夫人很瞭解司武那個人，他最擅長的便是逢迎之術。

    爲了能往上爬，他可是不顧一切的，哪怕是犧牲自己的女兒的利益。

    如今有何家步步緊逼在前，只怕司武便順著那上峰的意賣女兒了。況且於情理上來說，那何家少爺也的確是被雪兒所傷，何家少爺如今昏迷不醒，他們便是要讓雪兒去沖喜，那也是情有可原的。

    司老夫人方纔過來了一趟，她口口聲聲聲討那何夫人，卻半句不提拒絕讓思水去沖喜的事......伯府的態度，不言而喻。

    二夫人閉上了眼，眸中盡是無奈與悲痛。

    是她沒用，她管不住丈夫，亦是無力護住女兒，流雲寺內，更是她自己，一手促成了女兒的悲劇。

    只要一想到，那一日，她就在女兒身邊，明明，她可以阻止這一切的，可最後卻是她，帶著人，將女兒最狼狽的一面撕裂在眾人面前。

    他們終究是沒能害得了司慕妍，反倒是被她逼得走投無路。

    她悔，她恨，可如今，她什麼都做不了。

    唯有一遍又一遍的呼喚著司雪的名字：“雪兒，娘求你了，別再這樣了。”

    “別再這樣了？”司雪聽到了她的話，一雙冷淡如冰的眸子幽幽的轉向她，看著二夫人那張飽含淚水的臉，她心中沒有半絲波瀾。甚至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

    “你讓我別再這樣了，可是忘了，將我逼到如今這個地步的不正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