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娘沒爹的玩意兒，偷東西竟然偷到老孃頭上。我看你們是活得不耐煩了，明兒我就去告訴夫人。把你們這群不做活的懶坯子都打死丟出去，免得還要出你們的小米錢。”

    二歡面色一沉，妞子更是嚇得臉都青了，險些哭出聲：“大姐，怎麼辦，金大娘找上門來了。”

    二歡把牛皮壺擰好，咬了咬牙，說：“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金大娘她難不成真能打死我？今兒摳玉米，我們五六個小丫頭，就數我摳得最快，幹活利索。夫人怎得也不會要了我的命去。”

    妞子沒憋住，抬起胳膊，拿皸裂的手擦眼淚。

    喜兒當然知道沒二歡說得這麼容易。

    在原主的記憶裡，她們好像經常捱打，日子過得異常艱難。

    在這個地方，莫說做錯了事兒，就是什麼事都沒做錯，只要主人家一個看不順眼，要了她的命去，也就作罷。

    一個連戶籍都不配有的僕人，誰會在意她的生死？

    “大姐，怎麼辦！他們會把二姐抓走打死的！我不要二姐死！”妞子抓住她的手，驚慌失措地小聲喊著

    喜兒看了一眼窗戶，吩咐：“別哭，別露怯！聽我的，去把水壺丟到窗戶外邊，不要丟在地上，放在窗沿上，窗戶紙擋得看不見就行。”

    二歡聞言，趕緊照做。

    叫罵聲越來越近，王喜兒在金大娘敲門之前，率先開啟了房門。

    金大娘領著一行人氣勢洶洶走近，看大門敞開，王喜兒還站在門口，不由狐疑了片刻，才邁進房。

    “呦，你這小賤胚子命可真好。捱了那麼多鞭子，我還以為得找人來給你收屍呢，如今竟是大好了。”

    王喜兒笑：“這還不是託大娘您的福嘛。”

    金大娘輕哼一聲，看向二歡，擰著耳朵，把她拽到跟前，“這個手腳不乾淨的...”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看著喜兒獰笑，“你這二妹，沒少從廚房給你偷東西吃吧。”

    二歡吃痛地皺起眉，忍著沒出聲。

    喜兒眼底一沉，卻是擠出一個笑，拍著大腿說：“大娘這是哪裏的話。夫人老爺心善，咱們這些做下人的，生了病也不是就不給吃東西，二歡把我那份拿回來，怎麼算是偷呢？”

    “哼！給你拿吃的是不算偷。可二歡偷了金大娘的牛皮水壺，我親眼看見的。”

    說話的是趙巧，和王喜兒一邊大，長著一雙鳳眼，眼尾上挑得過分，生著一副刻薄相。

    她的性格倒也映了她的長相，真真是刻薄。

    在原主的記憶裡，趙巧仗著背後有金大娘，沒少欺負他們。

    喜兒冷聲問：“你可有證據？”

    趙巧愣了一瞬，旋即大聲道：“我親眼所見，還能有假？”

    喜兒反唇相譏：“那我還說，我親眼所見是你偷的呢。空口無憑，拿證據出來啊。”

    “你...”

    金大娘咬著牙，狠狠掐了下二歡的耳朵，將她甩出去。

    喜兒趕緊接住她，指腹撫過她的耳垂，一股溫熱的液體流到她的手指上。

    金大娘冷笑：“王喜兒，你別在這兒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這個賤丫頭，若不是偷了我的水壺，她如何能給你帶小米粥？莫不是拿手捧？笑話！”

    趙巧瞪了一眼王喜兒，對金大娘說：“大娘，我剛纔親眼看見她拿著水壺進來。搜，一定就在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