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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青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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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一覽無遺

    是因為暗的堅持所以刀纔沒掉落嗎?還是因為電流不夠高?少年的眼神有些迷惘,在知道他可能會是誰的時候,少年就已經沒辦法對他痛下殺手了,那個他想忘卻忘不了的人。

    忽然間,一道道凌亂的腳步聲從廊外響起,緊接著是衛兵們的呼喊聲,“快來啊!有刺客!殿下被襲擊了!”

    這陣呼喊聲惹得少年心裏甚是不快,這下子事情八成會鬧到上面去吧,而且衛兵們來到這邊的話,代表御前親衛隊也會出現,或者是更糟糕的情況……連御前守護者都被驚動了。

    查覺到異樣的暗打算逃跑,恰巧他的背後正好就是窗戶,當他打算破窗而逃時,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窗戶瞬間被凝結成堅固的冰塊,他就這樣狠狠地撞在冰塊上。

    暗兇狠地回頭瞪著罪魁禍首,少年只是將放在地上的雙手緩緩收起,從原本半跪著的姿勢改為站著,臉上掛著得逞的笑容,而從他雙手離開的地方到窗戶有著一條冰凍過的痕跡,還冒著一絲寒氣。

    “你這……傢伙!”

    暗透過面具咬牙切齒地瞪著他,少年挑釁似地露出潔白的牙齒開心笑著,“這下你可跑不掉了。”

    環顧四周,暗發現此時的出路只剩下少年背後的大門,窗戶已經被冰凍起來,根本沒有餘力能夠打破那道冰牆,所以想要離開就只剩下……少年背後的大門。

    暗壓低身體往前衝去,手上的刀則是朝著少年的面門揮去,但少年只是輕巧地用劍撥開他的刀,就是不打算讓路給他透過。

    此時,為數不少的守衛從門口涌入,手持武器將暗團團圍住。

    “快放下武器投降吧!入侵者!”

    冷笑著,暗鄙視地說道:“以你們這種貨色?別開玩笑了!”

    雙方僵持著,守衛看得出來案不是一個好惹的人物,而且自家主子都沒動也沒下令了,幹嘛還自己犯傻的衝出去送命呢?另一邊的暗則是因為唯一出口在少年身後,所以對於圍在一旁的雜魚沒什麼興趣罷了,何必浪費力氣去掃蕩不重要的人呢?

    或許是因為僵持不下的情形讓暗鬆懈了一些,他開始感覺到疼痛,或大或小的劍傷、擦傷,尤其是右小腿處,那時候一時腦充血,自以為帥氣地一把將短刀拔出,還不管幾乎是血流如注的傷口,加上隨意亂動導致傷口擴大,現在的暗根本不敢低下頭審視自己的傷口。

    幸好臉上戴著的面具可以隱藏一切情緒,否則暗此時痛苦的表情就被對方一覽無遺了。

    額頭上冒著細微的汗珠,暗開始找些事情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不然他只會一直想到自己的傷口,不斷在意的後果就是感覺傷口越來越痛,理智都快要被疼痛感取代了。

    看著暗一動也不動,少年略為思考了一下後說道:“拿下他,記得要活捉。”

    “遵命!”

    得令的眾衛兵們隨後組成一個個陣形,持盾牌及近距離的攻擊手在前,遠端攻擊手在後,然後中距離的攻擊手再保護遠端攻擊手,不讓敵人靠近遠端攻擊手。

    眼看近戰系列的衛兵們逐漸逼近,雙方的距離漸漸縮短,暗還是不敢有什麼動作,遠端的攻擊手早已將他們的武器都上了弦,只差少年一聲令下。

    少年倒也沒辜負暗的期望,當雙方的距離到達一定程度後,少年右手一揮,幾十只的箭矢迅速地往暗的下盤射去,雙方的距離恰巧就是少年己方的衛兵不會被自己遠端攻擊手攻擊到的距離。

    他們就這麼有把握不會攻擊到自己人?暗錯愕地在心裏想著,還得不時閃避迎面而來的箭矢,但因為受傷行動不如以往靈敏的關係下,多少造成一些傷害。

    箭矢之後接著是近戰系列的突擊,搭配不少盾牌的衝擊,這種攻擊模式讓暗很不能適應,纔剛擋下其中一名守衛的劍,旁邊立刻有持著盾牌的人撞過來,他們之間互相輪流攻擊,無比完美。

    時間持續流逝,疲憊感漸漸襲來,稍微分心的暗冷不防地被其中一名拿著盾牌的守衛給撞了一下,失去重心的他就這樣往旁邊踉蹌幾步,倏地,暗的眼前出現一雙腳,抬頭一看,少年的劍尖此刻正隔著面具抵在他的額頭上。

    “該認輸了吧?不要再掙扎了,那隻會令你更快送命。”

    不悅地看著眼前燦笑的少年,暗只是無動於衷地站在那邊,雖然少年說的是實話,但還是讓他難以接受,明明……仇人明明就在眼前了啊!可是光是附近的這些守衛,就讓他如此難應付,現在的他根本連少年的衣角都碰不到了啊!

    “那就把他給壓……”

    少年的話還沒說完便被一道男子的聲音打斷,“殿下,那可不行。任何會危害到陛下及殿下的一切人事物都該除去,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話落,一把鋒利的短刀已經抵在暗的喉嚨前。

    少年不甚滿意地用劍抵在男子短刀的護手上,語氣冷淡地說道:“那又如何?現在是由我決定。”

    聞言,男子無動於衷地說道:“殿下別忘了,我們御前守護者可是陛下的直屬部隊,只需要聽從陛下的指示。”

    “你也別忘了,那時候是因為誰的關係,他才能夠順利登上帝位。”

    思索片刻,淡淡地看了暗一眼,男子說道:“也罷,這次就如了殿下的意思吧。不過希望殿下記得,不會有下次了。”說完話,男子收起短刀轉身離開。

    辦公室內,一名有著咖啡色短髮、銀色眼眸,長相兇狠且臉上附贈幾道刀疤的男子,正坐在辦公桌前批改公文,他的年紀約莫六十多,穿著代表御前守護者的服飾,眉頭緊緊地鎖著,表情非常嚴肅。

    “所以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去牽制殿下?”

    “沒錯。”

    說話的是稍早前打算直接刺死暗的男子,坐在沙發上的他有著一頭純黑的短髮,斜斜的瀏海蓋住了左眼,板著的臉讓人莫名有種距離感,同樣穿著代表御前守護者的服飾。

    停下手上的動作,艾倫交叉著雙手托住下顎,疑惑地問道:“嘉樂,你平常不是不怎麼管這些事情的?怎麼這次會如此積極?”

    持續把玩著手上的短刀,列可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還記得先皇駕崩的那一天嗎?”

    “當然!我不可能會忘記那一天!都是因為那群黑衣人!先皇纔會……”

    緊接著,列可投下一枚震撼彈,“剛纔,襲擊殿下的人……可能和襲擊先皇的那批人有關係。”

    “你說什麼!”激動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艾倫滿臉不可置信的表情,“有什麼證據能夠證明兩者之間的關係嗎?”

    “面具。剛纔襲擊的那個人戴著和那天一模一樣的狐狸面具,而且目標是殿下。”

    “此事非同小可!”聽完列可的話,艾倫開始在辦公室內來回踱步,“得要找其他人過來商量才行,還要從那傢伙身上問出目的以及他們那個組織的情報……”

    “情報交給我去問,麻煩你負責牽制住殿下,不要讓殿下過去牢房。他現在應該正在牢房中。”

    “是嗎,我知道了,那拷問就交給你。”

    看著艾倫離開辦公室往地牢走去,列可輕啜了一口放在茶几上的茶,深沉的漆黑眼眸中閃過一絲不知名的情緒。

    兩名衛兵一左一右壓制著暗,一名衛兵在前方帶路,另外兩名衛兵一人拿著從暗身上搜出來的武器跟在少年左邊,另一人則是跟在少年右邊戒備著。

    一路上一行人都沒開口說過半句話,直到地牢門口,帶路的衛兵跟看守地牢的衛兵短暫交談,給了他們一把鑰匙後放他們進去地牢裡面。

    用石頭砌成的地牢因為採光不加顯得有些昏暗,即使掛上了油燈,也減不去地牢陰森的氣氛。

    拿起幾盞放在大門旁邊的油燈點燃,走過了一間又一間的鐵門,一行人來到有些後面的房間,帶路的衛兵拿出剛纔看守地牢衛兵給的鑰匙開啟鐵門,接著把暗給壓進去。

    小房間的牆壁上有一扇鐵窗,地上鋪著一大片的稻草,牆壁上還鑲有鐵製的鍊子,用來銬住囚犯的手腳。

    將鐵鏈依序銬上暗的四肢,衛兵放開手退後到門邊,準備離開,但這時少年卻走到暗的面前,將他快要裂開的面具拿下來,少年定眼一看,果然是他預料中的那個人。

    少年傾身靠近暗的耳朵旁,用只有他才聽得到的聲音輕聲問道:“為什麼這時候纔回來?還想要殺我?”

    暗只是抬起頭冷冷地瞪了少年一眼,便又低下頭不說話。

    眼看暗大概不會說出任何一句話,少年嘆了一口氣,問了最後一個問題,“知道我是誰嗎?”

    “當然──榭蔚寒?席拉德。”

    少年、不,應該說榭蔚寒,聽見暗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著那句話,碧綠色的眼睛閃過一絲錯愕,雖然說現在的他的確叫作榭蔚寒沒錯,但──他語氣裡包含著的殺意、恨意、不甘及痛苦是怎麼回事?

    “你……”

    “榭蔚寒殿下。”

    話來不及說完又被打斷,榭蔚寒有些不爽地轉身看向後面的男子,“迪爾森,你來這裏幹嘛?”

    “這種地方不是殿下該來的。”

    挑眉,榭蔚寒眼中閃過一絲不耐,“我要去哪裏好像不關你的事情。”

    “請殿下記得自己的身份,還有應當要做的事情。”頓了頓,艾倫接著說道,“愛琳雅殿下正在等您。”

    原先還很暴躁的榭蔚寒,在聽見愛琳雅的名字後,情緒平撫了一些,把手上拿著的面具戴回暗的臉上,他閉上眼睛,沉默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說道:“我知道了。”

    隨著艾倫離開牢房,榭蔚寒轉頭交代其餘衛兵,“看好他,沒有我的允許,誰都不準動他,就算是當今權力最大的人也一樣。”

    “是、遵命!”

    雖然說是這樣說,但衛兵們都心知肚明,這句話只對權力比榭蔚寒還小的人有用而已。

    走在前頭,艾倫不經意地問道:“裡面關的是殿下什麼重要的人嗎?”

    重要的人?榭蔚寒愣了愣,然後淺淺地笑著說道:“不,只是一個暗殺失敗的刺客罷了。”

    聞言,艾倫也沒多問,只是剛纔因為身影被榭蔚寒擋住,沒看清楚那個人的面貌而已,也不是對那個人產生什麼興趣,不過是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人會讓他這樣交代下屬罷了。

    在所有人走後,牢房的鐵門被無情地關上,只剩下鐵窗外照進來的微弱光線陪伴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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