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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攜手:相見恨晚結金蘭(3)

    晉商會館門外,鄒玉和茉笙正焦急地等著.

    瞧著天色越來越晚,身後不遠處馬車上坐著的車伕也跟著有些不耐煩地說道:“鄒公子!這申時可是馬上就要到了,您二位就真打算呆在這兒,什麼也不幹?說到底那兩位與你們也不過是萍水相逢而已,進去這麼久也不見出來,該不會是遇到了舊相識聊得歡暢,早把你們的事兒給忘到腦後去了吧?”

    車伕說著,瞧著鄒玉二人往這邊看過來,立時又哼笑了一聲,將頭別向一邊去說道:“反正我只等到申時,申時一道,若是見不到那丟了的兩筐茶,我就得帶著你們的人回去,給我家老爺一個交代!”

    這話雖聽著冷漠,但這坑是鄒玉自己挖下的,這會兒兩人倒也沒有什麼好反駁的。只能縮在一邊,任那車伕嘲諷。

    倒是茉笙心裏有些慌,猶豫著向鄒玉問道:“少爺,這人話雖然說的刻薄,但是有一句倒是說的沒錯,咱們與那常公子不過是萍水相逢,他們真的會別無所圖的幫助咱們嗎?”

    鄒玉也是想到了這裏,立時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也只有死馬當活馬醫了,至於日後要給常公子的報酬,若他這次真能幫咱們拿回茶葉,只要是咱們能拿得出手的,自然是要給的。”

    兩人正說著,常懷玉主僕二人便從裡面走了出來,一邊走,還一邊興沖沖地說道:“鄒公子,這一趟來的很值得了!”

    一聽這話,鄒玉也是一陣激動,立時轉過身來看著常懷玉問道:“怎麼說?”

    還不等常懷玉說話,葫蘆就興沖沖地跑過來說道:“鄒公子扯下來的那塊腰牌,查出來歷了,是漳州曹家的!”

    一聽這話,茉笙直接就炸了,瞪著眼睛說道:“竟然是他們家?鬥茶大會上贏不了我們,竟然私下裏使這種手段來陷害我們!可知道他們落腳的客棧是哪個?我們這就找他們去!”

    “哎?小兄弟先別急!”

    常懷玉立時攔住了茉笙,隨即又笑著說道:“雖說這腰牌是漳州曹氏的,可是那兩筐茶葉,此刻卻不在曹家的落腳地。”

    “不在曹家?”

    鄒玉也跟著急了,心想若是這夥人爲了掩人耳目,將茶葉藏到別處,單單隻憑一塊腰牌,也是難和他們討要茶葉的,心裏正自驚慌,就聽常懷玉又笑著說道:“商會裏的夥計得了訊息,說是未時三刻那會兒,寧德譚氏查探行囊時,發現了兩筐不屬於他們的茶葉,譚家少爺立時認了出來是你家的,便著人給鴻運茶莊送了過去。所以這會兒子,你的那兩筐茶葉,應該是已經在鴻運茶莊了。”

    常懷玉這話剛落,他們身後便跑來一個小廝,抓著車伕便道:“長慶,都找了你一個時辰了,你怎麼跑這兒來了?”

    車伕一瞧是自家人,立時愣愣地問道:“這可說來話長了,不過你找我作甚?”

    那人又忙解釋道:“哦,不知為何,鄒公子的兩筐茶葉是叫寧德譚家的人給送來的,可是與約定的數量相比,又少了一筐大紅袍,所以老爺叫我找你問問,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什麼?那兩筐茶葉已經到了咱們茶莊了?那正好,餘下那筐大紅袍,在我這裏呢。”

    車伕也是鬆了口氣,高興的不得了。

    來人於是又轉身看著鄒玉說道:“既然鄒公子也在這裏,不如就跟我們一道回去吧,也好和我家老爺一道把餘款結了。”

    鄒玉這會兒雖心裏還有許多疑問,但茶葉的事情總算是有驚無險,倒也了卻了她一大樁心事。

    於是忙又回頭看向常懷玉道:“常公子,我們——”

    “生意要緊,鄒公子先過去吧!”

    常懷玉十分灑脫地說道。

    鄒玉卻是一愣,畢竟幫了她們這麼大一個忙,竟然什麼都不求,就這樣放她們走了嗎?

    愣在原地想了一會兒,鄒玉才忽然挺直了腰板道:“今日之事,若是沒有公子相助,也不會這麼順利的解決,不知公子現在何處落腳?待我完成茶葉交易,定來報恩。”

    常懷玉立時笑著擺了擺手道:“哎?不過是打探了個訊息而已,茶葉也不是我們幫你找到的,區區小事不足掛齒。公子還是趕緊去忙吧!”

    瞧著常懷玉在這邊一再推脫,葫蘆都跟著急了,立時在旁邊說道:“鄒公子,我們今晚就住在這晉商會館,你們要是實在心裏過意不去,待會兒辦完了正事兒,來這裏找我們就是了!”

    葫蘆說完,也不顧常懷玉的白眼,咧著大嘴便笑了。

    因著後面的人在催促,鄒玉便點了點頭,再度與常懷玉道了別之後,便跟著鴻運茶莊的馬車上了路。

    一直到那馬車走沒影了,葫蘆才歪著腦袋哼笑一聲說道:“少爺,咱們今日都跟了這鄒公子一天了,剛剛為何又不提買茶山之事?還連咱們的落腳地也不願意與人家透露?這樣下去,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聊到正題啊?”

    常懷玉偏頭瞟了葫蘆一眼,禁不住搖頭嘆了口氣,轉身往會館裏麵走道:“你呀,還是就一直做個莽夫算了。”

    聽著常懷玉好像是在罵他,葫蘆也立時不服氣地跟過去問道:“莽夫怎麼了?誰落難的時候,還不就盼著個莽夫了?”

    這邊鄒玉人坐在馬車上,心裏面卻一直想著常懷玉的音容,嘴角總是下意識地向上翹著,一雙放在膝蓋上的手,也不自覺地在膝蓋上輕輕拍著。

    看的茉笙跟著直好奇,觀察了半晌,才皺眉問道:“小姐,您這是又在尋思什麼呢?竟想的這樣出神?”

    可能是因為思緒不在這裏,聽聞茉笙這麼一問,鄒玉便下意識地說道:“算起來,也是個妙人兒!”

    “什麼?小姐說誰是個妙人兒?”

    茉笙一雙眼睛直放光,八卦起來可是從沒輸過。

    倒是直接把鄒玉給拉回了現實,忙坐直了身子,一臉不解地看著茉笙說道:“什麼妙人兒?我何時說過這話了?你該不會是聽錯了吧?”

    瞧著鄒玉竟然矢口否認,茉笙倒也不再繼續追著她問,只是嘟著嘴掀開窗簾說道:“剛剛明明是這麼說的來的,這會兒竟又不認了。咦?那迎面過來的,好像是寧德譚家的車馬。”

    一聽這話,鄒玉便也探頭向外望了一眼,一想到曹家人搶走的茶竟出現在了譚家那裏,鄒玉腦中的疑雲就始終揮之不去,想著想著,便掀開門簾說道:“大哥,麻煩在這兒停一下吧。”

    這邊正在趕車的元寶,瞧見鄒玉遠遠地站在路邊上,立時偏頭往裏面遞了句話道:“少爺,鄒公子在前頭呢,瞧樣子,像是在候咱們。”

    正在品茶的譚榮聽到這話,手立時一頓,開口說道:“那就會一會吧。”

    披著一身大紅色斗篷的譚榮從馬車上下來的時候,彷彿周邊的燈火都失了顏色,鄒玉身邊的茉笙更是直接給看呆了,下意識地開口說道:“有君如此,夫復何求啊?”

    說話間,譚榮便已經走到了他二人面前,先是向鄒玉作了個揖道:“日裏因著那兩筐茶葉的事兒,想必是給公子帶來麻煩了,給鄒公子賠禮了。”

    鄒玉立時伸手去將譚榮給扶了起來,一臉歉意地說道:“這怎麼能怪公子呢?就算要怪,也當是找那把茶葉送到公子手裏之人啊。”

    聽了鄒玉的話,譚榮似乎也並沒有很驚訝,只是站直了身子,輕笑一聲道:“看來鄒公子也已經清楚箇中緣由了。”

    鄒玉衝着譚榮點了點頭,隨即笑道:“大概是誤會了我崇安鄒氏與你寧德譚氏的關係,想要藉着此事挑撥你我兩家的關係,不過搶茶時還留下了三倍的茶金的做法,倒也叫人恨不起來啊。”

    鄒玉說完,便示意茉笙把剛剛那夥人扔下的錢袋拿出來,遞給了元寶。

    譚榮瞥了一眼那錢袋,微微翹了下嘴角道:“終究還是叫鄒公子見笑了,因著家翁當年一念之差,平白辜負了一條性命,是我寧德譚家有錯在先,所以這幾十年來也就由著他們鬧騰,不願與其一般計較。不想如今竟還連累了無辜,看來,是該讓這件事兒,有個了結了。”

    譚榮說完,便又向鄒玉作了個揖,轉身離開了。

    鄒玉也並未久留,隨即上了馬車,帶著茉笙一起趕赴茶莊。

    馬車之上,茉笙有些不解地向她問道:“小姐,你說譚家公子剛剛說的了結,會是什麼呢?”

    鄒玉並未直接回答,而是扯唇笑道:“你覺得會是什麼?”

    茉笙眨巴了幾下眼睛,若有所思地說道:“您不是把從那曹家人身上扯下來的腰牌也一併放在方纔的錦囊裡了嗎?我猜譚公子應該會找上門去,討個公道,徹底叫他漳州曹家翻不了身吧?畢竟這當街搶劫,強買強賣,又栽贓嫁禍,可是大事兒來的!”

    茉笙說著,又想到什麼似的繼續說道:“對了,方纔怎麼沒問譚公子什麼時候去報官?不然咱們也好留下給他作證去的!”

    “噗——”

    瞧著茉笙說的起勁兒,鄒玉終於忍不住笑道:“用一個仇恨去蓋住另一個仇恨,真的能解決問題嗎?”

    茉笙猶豫了一會兒,才咬了咬牙道:“斬草不除根,自然會留禍害,到底能不能解決問題,主要不還得看那譚公子做事是不是乾淨利落了。不過我瞧著他那一副冷絕的面容,倒不像是個會拖泥帶水的性子。”

    瞧著茉笙越說越來勁兒,鄒玉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呀,平日裏教你的那些,你都當柴火燒了不成?這譚公子若真是如你想的那般,我方纔就算是白同他說了那些話了!”

    鄒玉說完,又稍稍沉了口氣道:“不過幸好,譚公子也並非這種人,相信他會妥善處理此事的。”

    茉笙平白被鄒玉罵了一頓,這會兒又聽鄒玉說譚榮不是那種人,心裏不平,立時又嘟著嘴嘀咕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小姐也只不過才和譚公子說了幾句話而已,如何就知道他不是這種人了?”

    鄒玉十分了解茉笙的性子,喜歡鑽牛角尖,有些結要是不立時給她解了,尋思十天半個月也是有可能,甚至還有可能誤入歧途。

    於是便又耐著性子說道:“那譚公子明顯是在咱們之前就知曉了事情原委,卻並沒有採取任何行動,而是整理行囊返回家中,說明他一早就沒有想要因為此事而揪著曹家不放。且他剛剛即便收了咱們的東西,也依舊朝著原定的方向繼續前行,也剛好印證了這一點。所以你剛剛的那些想法,譚公子是根本不會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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