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空了的酒碗，馮領隊捋了捋自己的鬍子。

    他知道，方寒不是在讓自己做選擇，他是在通知自己。

    自己沒有退路，必須做出選擇，要麼接受方寒的條件，要麼死。

    他從前和自己談條件，可能是在和自己商量，可是現在情況可大不同了。

    方寒能和他這樣相對盤腿坐在一起都是他的榮幸。

    他這輩子可能也就只這麼一次機會。

    而且他也知道，方寒說的話沒有一句是假話，邏輯很嚴謹。

    自己一直以來都在觀察月影，也總覺得她身上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就是說不上來。

    現在方寒一語驚醒夢中人。

    他所具有的眼界和毒辣眼光，是自己一點也不具備的。

    想到這，馮領隊站了起來，伸出已經長出腳蹼的手：“方寒，不對，海皇大人，合作愉快？”

    “嗯。”

    兩人一拍即合，冰釋前嫌。

    “您需要我做什麼？”

    “我希望你可以幫我訓練水族士兵。”

    聽到這，馮領隊有點不淡定了：“啊？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我本來是月人族，又怎麼能會訓練水族？而且我沒有經驗。”

    “我相信你的本事，就憑你對白雪他們的循循善誘和教導，您絕對可以勝任這個職務，況且就算您不瞭解自己，我還會看走眼麼？”

    方寒這話意思已經很明確，他在告訴馮領隊，自己的眼光絕對不可能會錯。

    但是至於怎麼訓練那些水族，那就是馮領隊的事了。

    他只有被通知的份，沒有拒絕的權利。

    緊跟在方寒身後，馮領隊回到護衛隊舊址。

    這裏已經變成廢墟，聚集了很多人，他們七嘴八舌議論自己身體上的變化，用餘光死死盯著對面的陌生人。

    方寒明白，他們現在感覺到疑惑和不解，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經歷這些。

    他對在場所有人說：“我知道現在肯定有不少人感覺到困惑和懊惱，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就變成了海族。

    肯定還有不少亞特蘭蒂斯的舊民們也難以適應這種變化。”

    “但是我希望各位明白，我這麼做，都是爲了文明能夠延續。”

    他這話一出口，大家的議論也停了下來，因為他們感覺到疑惑不解。

    方寒解答了他們的疑惑：

    “也許不少人會覺得這種變化難以適應，但是這都是向更高度文明發展的必由之路。”

    “你說的冠冕堂皇，你讓我們怎麼否定自己原本是敵人的事實？你希望我們互相接納，未免太天真了吧？”

    “天真？在我的字典裡，這個詞壓根就不存在，我只會做自己有把握的事，現在我已經這麼做了，就說明這是可能實現的。”

    方寒聲音放緩，每句話都擲地有聲。

    那種震懾力已經讓不少人開始相信他的話是真的了。

    而且他真的有王者風範，比起珈藍和月影不知道強多少倍。

    那種帥氣讓白雪她們眼神都有點迷離。

    要知道，這是他與生俱來的氣質，是別人想模仿也模仿不來的。

    “我還要告訴你們，其實從一開始我就可以進入你們的夢境，刪改你們的記憶，但是我不想那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