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慕容凌失去了父母兩年後，心境已經變了很多了。

    既然變了，以前做不到的事情，現在可以吧。

    他上前幾步，將葉霜擁進懷裏。

    算是彌補在二十一世紀的最後，他只能抱著媽媽的骨灰盒痛哭。

    記憶裡媽媽的溫暖，被自己甩開了，同時丟了一句惡語給她。

    慕容凌不知道，那竟是最後一次能見到活生生的媽媽了。多少次夢裏驚醒，他恨不得將自己的嘴打爛，將自己的手戳斷骨頭。

    怎麼那麼欠揍啊！

    “為什麼你現在才認我呢？”慕容凌低聲問，鼻子一酸。

    在一瞬間，他身體裡好像住了兩個靈魂。一個是原主的，在質問她為什麼不早些來，若是早些來，他就不會被種上魔靈了。一個是慕容凌自己的，嘴上那麼說，心裏卻在念：為什麼留他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在世上，作為一個孤兒，伶仃地飄蕩了兩年。

    他的孤苦，或許與眼前的葉霜無關，但慕容凌好恨，恨自己沒早些過來。又或恨二十一世紀的他們，走得太早。

    他們走的時候，他才十五歲啊。一個被寵壞的孩子，瞬間什麼都沒了。

    慕容凌真的很討厭沒有父母的世界，很討厭只有他一個人的家。

    葉霜道：“我一直在懷疑，想派侍女去查，你都趕了出來。讓晚揚去查，你沒一次不將他拒之千里，便幾年都沒點準信。”

    慕容凌咦了一聲，道：“原來表哥是爲了這件事才一直古怪的跟著我啊？哈哈……我還以為他對我有什麼歪心思呢？”

    慕容凌摸了摸頭，有些不好意思。他纔剛來這個世界不久，倒沒往深處想，可原主真被他跟出陰影來了。

    也難怪，葉晚揚每次偷偷摸摸跟著他，不是在他脫衣服的時候，就是在他洗澡的時候。任是誰，都不可能往好處想吧。

    “你發現了？”葉霜嘆息，“難怪他每次都成不了事，是你在防著他啊。”

    “沒……嗯。”他沒在意葉晚揚，原主好像有那麼一點兒防著他的意思了。

    “蘇綺羅對你不好？”葉霜問，他剛剛好像問自己為什麼不早點認他。

    慕容凌搖搖頭：“也沒有了，可能是八字不合，跟她在一起，不舒服。”

    天天擔驚受怕，能舒服嗎？慕容凌回想起原主記憶裡的她，都有點兒心驚膽戰的感覺。許多關於她的記憶，好像在看鬼片一樣。那個女人，如同一隻索命來的孤魂野鬼。

    “那你為何，輕易就接納我了呢？”葉霜心中發顫。

    她並不認為自己可以做到讓一個孩子喜歡她。

    一個孩子喜歡一個女人，纔會唸叨，希望自己的媽媽跟她一樣。

    在慕容凌心裏葉霜就是他的媽媽。或許只是慰藉心中傷痕的替代品？

    好像有點兒殘忍。

    不過，既然將她當作了媽媽，她也將他當作了自己的孩子，慕容凌一定不負生養之恩。

    慕容凌揚唇，道：“我很喜歡你啊。我曾想我的母親，應該能夠挺直腰身做人，而不是像蘇綺羅一樣低聲下氣，活得像個笑話。想小時候有母親的保護，等待羽翼豐滿，再換我保護孃親。可是蘇綺羅啊，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讓我掉毛了，哈哈……真的怕有一天，一樣軟弱無能的我們會被一起吞作他人腹中零嘴，誰也保護不了誰呢。”

    頓了一會兒，他繼續敘說：“今天我才知道，原來有些想想而已，可以是真的。蘇綺羅和您，都可以是我的母親，但我很慶幸，離我距離近一些的，是我喜歡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