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愉從櫃子底下的旮旯裡掏出媒書，對上一旁的燭火就要將其燒燬。

    慕容凌上前攔住，揣進了懷裏。

    “你還要那玩意做什麼？毀個乾淨，告訴大家你只是逗人玩玩的好不好？大家知道你貪玩，沒傷著人命，當一個開笑開過了就沒事了。你把這東西揣懷裏，人家就想把你揣懷裏！”

    慕容凌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忍不住掉了眼淚，他說道：“肖恆現在被掛在北宮門口，旁邊燒著油鍋，我不拿著媒書去見虞爍，他可能就沒命了。”

    “啊？”景愉被嚇了一跳，“虞爍他瘋了嗎？居然起鍋燒油要煮人？”

    慕容凌望了一眼媒書，說道：“給就給了吧，我下半生在宮裏陪他也行。只要肖恆沒事就好。”

    送了聘禮給景府後，虞爍頒旨封了慕容凌做妃。

    公子出嫁同女子大同小異，裝扮上卻不一樣。婚服選的男款，因為要嫁入皇家，其上繡了鳳。花冠是京城最好的工匠打造的，小小立於頭頂，大方利落。

    女子紅蓋遮頭，男子執紅傘。紅傘周圍掛著密密長長的流蘇，流蘇尾端掛著小小的花鈴鐺，外人瞧不清流蘇下的人生得什麼模樣。

    紅綢從景府鋪到了宮門，讓慕容凌一路走過去。

    陪著他往前走的人，是姐姐景愉。伺候在側的侍女一路走，一路撒糖果，沿途的小孩歡喜的去撿。

    ……

    白色中衣上掛滿血痕的肖恆，此刻正掛在地牢的牆上。

    穿著紅裝的虞爍站在肖恆面前，得意洋洋地轉了一圈，問他：“好看嗎？”

    這三個字明著在向肖恆挑-釁，虞爍這心裏頭卻莫名的刺痛。就是因為這三個字，他和慕容凌才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因為面前這個人，慕容凌跟他鬧了矛盾！

    肖恆的臉被抽腫了，準確來說，應該是嘴。誰讓他這張嘴，蹭過慕容凌的臉呢。

    他的手啊，也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痕，現在正顫著。虞爍見他傷得越狠，自己這心裏就越高興。

    “我答應過他，會放你一條生路。”虞爍說道，“不過你這個樣子，我怕他怪罪我啊。”

    虞爍笑得很開心，聞著肖恆的血，莫名的興奮。他抬手指示，站在身側的一個便裝侍衛戴上了一副人皮面具，面具與臉貼合後，成了肖恆的模樣。

    “呵呵……今晚欣賞完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我就放你走。不過有個東西嘛，你得留下來！”

    虞爍退出了牢房，讓一批太監進入。

    看著太監手裏端著的東西，受了酷刑仍舊面色不改的肖恆，慌了起來。

    虞爍站在門口望著，笑道：“放心，不會要了你的命。他們的功夫啊，割一百人，九十九人都能活。希望你不是那第一百個人。”

    出了地牢，景家正好送慕容凌過來了。

    虞爍被一群紅衣宮女簇擁著，走上紅毯，他的手穿過了紅傘垂下來的流蘇，將花鈴鐺一碰，叮叮作響。

    他伸出手，去牽住了景碩的手。被攥住的手，冰涼冰涼的，像他的心一樣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