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不難吃，看虞爍這臉色如此直白，還用得著問嗎？

    於是，慕容凌拿起筷子，將湯碗裡的筍加起來，咬了一口。他的臉色，可比虞爍難看多了。

    嘔！

    鹽放多了，還有這烹煮的方法，是不是不對啊？這味道兒，一言難盡啊。

    但畢竟是自己做出來的東西，還是嚥下去吧，在虞爍面前吐，也不好看啊是不是？

    慕容凌不知出於何種心情，竟將雙頰鼓了起來，哼了一聲，看樣子是在生氣了。只不過，他是在生自己的氣，而不是生虞爍的氣。

    虞爍見他這副表情，以為是自己傷了他的心。但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只好垂著眸子，一臉的愧疚。

    “好了好了，不吃了。”慕容凌生前第一次這樣循規蹈矩的煮家常便飯，雖然對結果有所預料，但他在人前丟了臉難免不自在。將托盤抬起來，連忙就抬腳逃跑了。

    回到廚房，慕容凌重新燒了火，在哪兒烤竹筍玉米土豆拌鹽吃。沒有辣椒和肉的燒烤，格外的不稱心，但好歹勉勉強強餵飽了自己，不至於餓死啊。

    人應該知足常樂嘛。

    傍晚，慕容凌被虞爍拉去了仙靈殿，和一眾弟子抄斜陽仙門的規訓。

    也就短短几行字，新入門的抄十遍，入門滿七年以上的抄一遍。

    聽說是為弟子著想，讓大家不必費神去背，靠抄寫來加深記憶，抄著抄著就記住了。

    慕容凌手裏捏著毛筆，倒是願意直接背誦下來。他數了一數，去除標點符號，就一百零四個字。原本簡簡單單的事情，變成了抄寫一千多字。唉！

    老弟子抄完都回去了，剩下不足十個新弟子在那抄。不屬於五大殿弟子的，除去第一天外，不消再上五仙峰了。所以，這五仙峰的人如今是少得十分可憐。

    老弟子回去後，剩餘那幾個孤苦伶仃的年輕小弟子，風一吹滿屋受涼。地球現代社會教室裏二氧化碳密集不怕寒冷的事情，絕不會發生在這個教室一般大的地方。

    慕容凌抄著抄著就想不通了，他都不是斜陽仙門的正式弟子，虞爍也跟斜陽仙門沒多大關係，怎麼他就要來抄人家的規訓呢？

    “嘖，你這字啊，重寫！”這次監督他們抄寫的仙尊，還是與鎮魔殿恩怨不休的烏棲。烏棲剛走到慕容凌身旁，見到那狗爬一般的字，當即抄了他已經寫了兩遍的紙，揉成紙團，丟到了窗外。

    “啊？我抄不動了！”慕容凌乾脆將毛筆也丟到了窗外，四仰八叉，耍賴不抄了。

    他不擅長寫毛筆字，抄寫出來的字要求又不能寫大，還得整齊。他心靜不下來，加上基礎不紮實，寫得不難看就怪了。不過其中也有他自己的原因，心不平氣不和的他忙著回鎮魔殿，便追求速度瞎寫一通，東歪西扭，不堪入目。

    烏棲最擅長治這種撒潑的小朋友了，淡定的說道：“你不抄完，休想回去睡覺。我待會兒給你設個結界，讓你在這裏抄一夜你信不信？”

    慕容凌篤定自己鬥不過他，只好老老實實開始認真寫。

    傍晚的餘光，漸漸被黑夜籠罩，吹著瑟瑟寒風的冬夜，少年們交了課業，三五成群，結伴回了各自師尊、師父那兒。到最後，唯剩下被烏棲盯著字字橫撇捺都得慎重下筆的慕容凌，還在艱苦奮鬥。

    抄寫到最後一遍，慕容凌已經不用看原文，背誦默寫道：“生當如竹，自強不息……竹者，一曰正直，身形挺直，寧折不彎；二曰……六曰善類，卓爾不凡，卻不似鬆。七曰擔當，克己奉公，任勞任怨。”

    點上末尾的句號，算是圓滿了。

    將毛筆輕輕放下，慕容凌伸了個懶腰，仰頭望著烏棲說道：“烏棲仙尊，我寫完了。”

    烏棲點了點頭，道：“你可以回去了。”

    慕容凌立馬起身，躬身一拜：“謝謝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