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凌轉醒。

    他知道自己現在面對的是什麼，知道身旁的人在親他。

    虞爍趁他睜眼前，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誰？”慕容凌下意識抬手想去拉開遮住自己眼睛的手。

    虞爍壓低聲音，用自己變作冰蝶時與他說話的方式，同他交流：“是我。”

    “嗯？”慕容凌遲鈍，思緒飄走了一會兒，纔想起來這個聲音是誰的，“小蝴蝶？”

    “嗯。”

    這幾天聽習慣了虞爍的聲音，慕容凌突然有點分辨不出這道與他差不多的聲音了。

    虛弱的慕容凌像是抓著了一根救命稻草，垂下的手落在了虞爍的背上，便緊緊揪住了他背後的衣裳，似快哭一般說道：“你來救我了？”

    “嗯。”

    “你怎麼捂著我的眼睛？”慕容凌難受。

    虞爍抬手，在冰窟裡發光的冰花，全都熄滅了。

    “這裏很黑，你不是怕黑嗎？”

    “哦，這樣啊。”

    慕容凌突然滿肚子都是訴苦的心，緊緊抱著虞爍說道：“小蝴蝶，我差點兒就死了。這兒好冷啊。鎮魔殿，鎮什麼狗屁的魔，鎮的那麼大的地方到處冷冰冰的，連火都然不起來，鎮的恐怕是個冰魔吧！”

    虞爍臉色突變，心中暗暗吃驚：“……冰魔？！”

    他居然說虞爍是冰魔！

    抱了一會兒，慕容凌突然疑惑，這種感覺，好像在哪裏有過。

    “小……小蝴蝶啊，你怎麼跟我那倒黴師父一樣啊？”說不出哪裏一樣，就是感覺肯定是有相似之處。

    “嗯？哪裏一樣？”虞爍忘了，在不久前，自己以同樣的方式燃燒仙力擁著慕容凌。

    難怪了，身體發熱的溫度是一樣的啊。

    慕容凌體內還有殘餘的仙力，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冷。

    虞爍將身體的溫度降了下去。

    他抬手摸了一下慕容凌的臉。

    冷冰冰的手，讓慕容凌長長地“嘶”了一聲。

    虞爍的手不是冷的。

    慕容凌回憶起花園裏虞爍手掌的溫度。

    “啊，你的手怎麼那麼冰？”慕容凌突然覺得自己可能是接觸的人少了，才覺得小蝴蝶跟虞爍一樣。男生之間友誼再深，也只是勾肩搭背，像這般摟摟抱抱實在很少。說不定抱任何一個男的，都是這種感覺呢。

    人家虞爍可是靈界第一仙門的長老，哪能變成小蝴蝶跟他苟且不清？

    沒了疑心，慕容凌突然想敘舊了，笑呵呵的說道：“我還以為你要走個十年八年，然後突然蹦出來讓我驚得又哭又笑，感動得淚花滿面呢。居然一個多月就回來了。”

    其實虞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用這個身份了。

    但方纔如果不用，慕容凌就該發現自己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情了。

    作為師父，怎麼能對徒弟起那般心思。不說什麼救人要緊的藉口，虞爍看得透，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對小徒弟懷著齷蹉心思。

    不讓他知道，自己再慢慢改正，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對誰都好。

    慕容凌往下一滑，虞爍矇住他眼睛的手離開了他的臉。慕容凌的腦袋躺在了虞爍腿上，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一片漆黑，慕容凌兩年來第一次心中沒有任何恐慌。

    “你還好嗎？”虞爍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句話。

    或許慕容凌在小蝴蝶面前袒露的東西，會比在虞爍面前的多，也更真實。

    “好，我當然好了。我現在是斜陽仙門的弟子了，還拜了五大殿主之一的仙尊為師。嘻嘻，我師尊是仙尊來著，厲害吧？以後遇到危險，背後也有人撐腰！”慕容凌滿腔少年不成熟的心思，說的話也怪讓人想笑的。

    他將師尊搬出來的方式，好像小學生將牛逼的父母搬出來，在小同學面前炫耀一樣。

    “你呢？”

    “我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