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分離後，虞爍道：“不要生氣，我以後不會來了。”

    變回原身的他，不會以蝴蝶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了。

    “啊？為什麼？”慕容凌聞言，都忘記跟他計較了。

    “不為什麼？我得走了。”虞爍起身，他的身影明顯比先前單薄了。

    因為今天穿的是束袖緊身的裝扮，偏少年風格的。之前虞爍穿的是寬袖長袍，將整個人都襯托得壯了一些。

    “別，你先等一會兒。”慕容凌抓住他冷得有些凍人的手。

    他來不及思考他為什麼要走了，燭火肯定又被這傢伙掐斷了，他有點擔心自己會不會起來抽筋：“等我睡著再走吧。”

    “好。”虞爍回頭，就坐在床側。

    “你真不來了？”慕容凌問，他有點捨不得。

    就算沒有多餘的感情，也捨不得一個跟你玩得很開心的朋友，突然就走了吧。

    虞爍點頭：“嗯。”

    今日的小蝴蝶，紮了馬尾，束了冠，還換了裝扮，脾氣也變了。

    慕容凌心裏有些奇怪，但他身體上帶給自己的感覺，卻沒變。

    人的性情是很容易變的，但身體很難變。

    慕容凌放下心中顧慮，心想：他還是小蝴蝶。

    “小蝴蝶，你家裏出事了嗎？”慕容凌不知自己問這話對不對。

    妖族一向不可能一家人都修煉成人，一個修成人形的妖類，到最後可能連家人是誰都不知道了吧。像蝴蝶這樣可以飛來飛去的東西，甚至於連出生地在哪裏都不記得了。

    “我沒有家。”父王，母妃，義父，全都隕落了。哪裏是他的家，神界，還是冰神殿，亦或是世人憎惡的修羅域？

    於他而言，哪裏都不像家。

    “那為什麼不繼續陪著我了呢？我可以當你的家人，當你的哥哥或者弟弟。”就是捨不得他走。

    慕容凌對朋友生的難捨之情，若是放在愛情上，肯定是個渣男作風。不說拋棄誰吧，就是誰也不想放走，想後宮佳麗三千。只要跟他熟悉了，他將人放在心上了，他就不想放走。

    小蝴蝶啊，用了斷斷十天不到的時間，已經讓慕容凌放在心裏了。

    若是跟他說以後還會回來，他還能接受。可小蝴蝶話裡話外，明顯都有一種，它永遠都不會回來的意思。

    虞爍心裏猛地一顫。

    他辨不清自己對慕容凌的感情是什麼。

    是哥哥弟弟，還是愛？他只知道自己依賴慕容凌寵著他的感覺。

    虞爍的確對他的身體動了心思，但這樣也證明不了自己對他真有情愛可言。這世上，多的是圖人身子的理由，唯獨愛是其中最難尋的。

    多少人真將身子獻給了愛呢？

    “怎麼不說話？”慕容凌問，眼角已經泛了眼淚，“你告訴我，為什麼不回來了？至少讓我知道，你還好好的活著，只是沒空來看我了，行不行？”

    虞爍不想將自己和小蝴蝶這個身份混為一談，自然不會告訴他，以後還會以虞爍的身份出現在他面前。

    “我會好好活著，只是沒空回來看你了，你放心。”

    慕容凌抬手偷偷抹乾了臉上的眼淚，爬了起來，摟住虞爍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最後，他附耳對他說道：“你喜歡的話，當我送你的，以後別將我忘了。有空，還是回來看看我吧。”

    慕容凌想到初次見面，自己將它捉了拿去給葉晚揚看。又想到後來的打打鬧鬧，加上一些床上鬧出的誤會，再想到以後再也見不到這個傢伙了，突然心痛得要死。

    要死啊！這個世界第一個承認的朋友，居然永遠都見不到了。

    “好。”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啊！”慕容凌道。

    虞爍：“嗯。”

    一定會見的。

    也許，明天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