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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握手(11)

    黑煞踹的角度並不刁鑽,鄧仕虎只感覺到右臂一陣痠麻,隨即而來的便是一股巨大的衝力,也多虧黑煞這一腳的巨大力量,讓鄧仕虎能迅速後滾翻並借勢站了起來。

    “唔……真夠勁啊,黑煞!”鄧仕虎拍了拍右臂,忍著疼痛笑道。

    “砰砰砰!砰!”

    就在這時,還不等黑煞回一句,幾聲槍響突然從樓梯上的門外傳來,驚地他們兩人一同抬頭看去。

    黑煞盯著那樓梯頂端的鐵門,忽然咧起嘴笑道:“哼,看來外面更夠勁啊,你那小娘皮要完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鄧仕虎卻不以為然地冷哼了一聲,喘著粗氣回頭說道:“呼呼……看來你真的是不懂槍啊。”

    黑煞聞言,似乎想到了什麼,頓時笑意一收,冷冷地盯上了鄧仕虎的眼睛。鄧仕虎無懼地看著黑煞那略微皺起的眉毛,接著也是笑道:“這槍聲根本就不是你們的破槍!所以說,到底是誰要完了,你自己心裏沒點譜嗎?”

    “哼……你他媽……”

    黑煞死命握緊了雙拳,好像空氣中的“咔吧咔吧”聲就是他指骨狠握的聲音,的確如鄧仕虎所說,黑煞也覺得外面的槍響聲並不耳熟,雖然他不擅火器,但沒少見別人玩過。“青炎”的“黃油槍”射出去的子彈應該是“突突”聲,聽上去並不清脆。可是剛剛傳來的聲音是“碰碰”聲,兩種聲音有著非常大的區別,這就證明開槍的絕對不會是“青炎”的人!

    “棕熊……你他媽的!別‘崴’在這了!”

    黑煞在心裏祈禱了一句,便不再跟鄧仕虎墨跡,他雙腿猛然發力,身形如閃電一般,忽地爆射向鄧仕虎!

    本來鄧仕虎正心不在焉地想著地面上的問題,他雖然能確定開槍的不是“青炎”人,但是他也不確定閆賽男開的這幾槍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如果閆賽男是在遠處射擊敵人,那還能讓他稍放些心,但如果是近距離防身的“防守式射擊”,那閆賽男肯定是陷入了什麼危機!

    他剛剛對黑煞那麼說,也只不過是在氣勢上先站穩制高點,黑煞如果心中有所焦慮的話,在動作上也勢必會出現破綻。可鄧仕虎在晉升爲支隊長後,他的性格特點也產生了質的轉變,遇到事情往往會分析的很多、行動的較少,這也是李飛虎為什麼不願意當支隊長的原因。

    現在閆賽男是他們三人小組中的一員,所以鄧仕虎透過那幾聲槍響,瞬間便聯想到了閆賽男在地面遭遇到的種種情況,以至於黑煞爆射過來的那一瞬間,他也是愣了一下,全身微顫之後才做出格鬥準備。

    看到了鄧仕虎的小動作,黑煞更加不屑地怒吼道:“跟我幹架還敢走神?你挺瞧得起自己啊!”

    話閉,黑煞就已經衝到了鄧仕虎面前,他肩膀一抖,前手直拳呼嘯而出,對著鄧仕虎的下巴便轟了上去!

    與此同時,在地面上開槍的不是別人,正是緊張地端著槍的閆賽男!她現在的處境幾乎和鄧仕虎所想的一模一樣,因為棕熊已經躲過了那空發的幾枚子彈,並且他的板磚朝著閆賽男的後腦勺便砸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閆賽男在後腦處盤著頭髮,所以這一下猛擊並沒有讓她直接暈倒,但她也不好受!此時閆賽男只感覺四周黑黑的,視線一直在轉圈,控制不住的那種下墜感瞬間便侵襲了全身,就好像微風一吹便能把她撲倒一般。

    “啪嗒、啪嗒……”感覺到了手背上的“溼潤”,閆賽男立刻擦了擦鼻子,她雖然眯著眼,但此刻卻能清楚地看到,她的手背上全部都是紅色的鮮血!

    “你、你這個……”

    “哈哈哈哈哈!”棕熊不等閆賽男說什麼,一腳便踹上了她的心窩,隨後竟直接坐到了她的身上!

    “噗!唔……呃!”

    閆賽男經受不住棕熊的力量,仰頭便吐出了一大灘血水,胸腔的翻滾加上劇烈眩暈的大腦,現在她想反擊卻是一點力氣也用不上來!

    看著閆賽男那迷離、絕望、憤恨的眼神,棕熊伸出手抹了一把她臉上的血漬,而後放在嘴裏嚐了嚐,頓時間便十分享受的、吧唧著嘴說道:“嘖嘖嘖嘖嘖……真他媽好喝!哈哈哈哈!”

    閆賽男披散著頭髮,使勁地搖晃著下巴,“別、別碰我!別碰……”

    “啪!”

    棕熊甩手就是一巴掌扇了過去,他盯著閆賽男眼眶中的淚水,淫笑著叫到:“你說什麼?別?哈哈哈哈!你這個小騷娘們!叫吧、叫吧!叫吧!快點叫啊!哈哈哈哈哈哈!”

    閆賽男使勁甩著頭,避免棕熊那雙“髒手”碰到自己的臉,但她這麼做卻又無事於補,就好像是在給棕熊調情一樣,如同火上澆油一般,反而把棕熊“勾引”的是越來越上勁。陷入絕地危機的閆賽男要如何擺脫絕望,這時,也只能聽天由命了!黑煞那暴雨梨花般的進攻幾乎沒有任何破綻,鄧仕虎雖然採取著防守反擊的策略,可是對方並沒有漏洞出現,這種情況下一味的防守只能讓勝利天平傾向對方。雖然料到了黑煞的格鬥能力很強,但鄧仕虎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連一拳都揮不出去!

    去年在基地訓練的時候,他有幸和省體工大隊拳擊組的職業運動員打過一場友誼賽,拳擊和散打的技術特點完全不同,因為拳擊沒有腿法。面對不斷近身的職業運動員,鄧仕虎只能找破綻攻擊他的下盤,但好歹自己是有還手機會的。可現在面對黑煞,他被壓迫的幾乎都喘不過氣來了,更別說再找什麼機會反擊。

    盯著黑煞這凌厲的直拳連擊,鄧仕虎不敢再跟他打近戰,而是不斷後退想拉開距離起腿反擊。在抵擋了兩記擺拳之後,他一個大撤步閃過了黑煞的後手重拳,而後身體一頓,左腳使勁蹬地發力,右腿當即便劃出一道半月弧線掃向了黑煞的臉龐!此時黑煞正在往前衝,左手並沒有全部護住下顎,所以這出其不意的一腿絕對可以命中!

    “嘭!”

    “嗯?什麼!?”

    但讓鄧仕虎沒有想到的是,黑煞竟然沒有躲避,而是伸出左手緊緊握住了他的右腳腕!雖然這鞭腿的力量十分巨大,黑煞抓住腳腕之後仍然被踢中了臉龐,可是腳力已經卸了大半,此時的攻擊就像是給黑煞撓癢癢似的,沒有給他造成一絲一毫的傷害!

    “不好!”

    鄧仕虎感覺到腳腕的握力在加強,他立即繃緊膝蓋,想把腿給收回來。但他所不知道的是,黑煞剛剛是故意放他後撤,目的就是讓他敢於起腿。握著鄧仕虎的腳腕,黑煞怎麼可能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在鄧仕虎想要收腿之前,黑煞就先他一步側過了身,同時右手緊跟著往小腿肚子上一搭,腰腹輕輕擰動,鄧仕虎那健碩的身體便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被黑煞輕易地給絆翻在地。

    “唔……媽的!”

    面對近身能力這麼強的黑煞,此時鄧仕虎心裏非常明白,如果讓黑煞壓上來那他肯定就完了!所以在黑煞撲過來的那一瞬間,鄧仕虎抬起雙手和右腳,立即擺好了“兔子蹬鷹”的準備動作。黑煞見狀嘴角一撇,向下撲去的身形驟然停住,讓鄧仕虎的手腳給抓了個空。

    “同樣的招式我會中兩次嗎!?”

    在鄧仕虎抓空之後,黑煞衝着他抬起的右腿便是一腳低鞭掃去!

    “嘭!”

    “唔!唔呃啊!”

    黑煞這一腳不歪不斜,正好掃在了鄧仕虎的大腿內側麻筋上。肌肉的撕裂感瞬間蔓延,鄧仕虎的整個右腿當即便像中了電一般,半點力氣都用不上了。

    “這次我看你還有什麼招!”

    黑煞怒吼一聲,縱身一躍便重重壓在了鄧仕虎的身上,那碗口大的拳頭如同狂風暴雨,轉眼便頃刻而下!

    “嘭嘭嘭嘭嘭!”

    雖然鄧仕虎雙手護著頭、能抵擋住幾個關鍵部位的重拳,但是黑煞的搏擊水平畢竟要高他一籌,所以任憑他怎麼抵擋,左右臉頰還是捱了好幾下。被黑煞坐在胸腹部,鄧仕虎始終在胸腔憋著一股勁,這勁絕對不能散,否則光這胸口的壓迫就能讓他喘不上來氣。

    不過,也正是意識到了這一點,鄧仕虎突然注意到,黑煞坐著自己的姿勢十分專業,而這個場景就好像似曾相識一般,他在腦海中立刻回想起了當初剛入特警大隊時,一名自由搏擊教官所說過的話。

    “記住了!讓你們練自由搏擊,主要是養成你們瞬間制敵的習慣!而不是讓你們去場上打五六分鐘,明白嗎?你們要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全部力量都給我釋放出去,這纔是一個特警應有的技戰能力!都懂嗎?”

    當時李飛虎撓撓頭,詫異地問著:“練散打不一樣嗎?”

    “一樣個屁啊!散打有‘地面’嗎?”

    “沒有,但是對付犯罪分子應該夠了吧?”

    “你叫什麼!”

    “呃……”李飛虎看了看鄧仕虎,做了個鬼臉後說道:“李飛虎。”

    “李飛虎,好,你入隊幾年了?”

    “去年剛進咱們大隊。”

    “媽的,去年的小雛鳥,在這放什麼屁!”

    意料到教官要罵自己,所以李飛虎只是低著頭不做聲,認真聽著教官後面的講解。

    “犯罪分子在緊急情況下撲倒我們戰士的機率在68%以上,這是經過資料統計的,不然為什麼讓你們來練自由搏擊?還散打,你躺地上給我打一個我看看來!”

    “噗……”閆賽男聽著這話,一時也是忍不住地笑出了聲。

    而教官並不在意,則是繼續說道:“雖然讓你們練自由搏擊,但是我剛剛說了,只是爲了養成你們瞬間制敵的習慣。散打是有規則的,體力好的可能後面兩局能扳回來,但我要教你們的,就是改掉這個‘留體力’的毛病!你們身為風城的精銳,必須要知道一句話,那就是‘時間就是生命’!記住了嗎!”

    “記住了!”

    解散之後,李飛虎有點悶悶不樂地去了一旁打沙袋,鄧仕虎則是和另一名陪練在墊子上訓練鎖關節的技術,教官巡視中看到這一幕之後,走過來抬腳便踹翻了鄧仕虎。

    “哎呦……教官,我、我怎麼了?”

    知道自己肯定是做錯了什麼,所以鄧仕虎並沒有急,只是坐在地上不解地問道。教官十分欣賞鄧仕虎好學的態度,他模仿著鄧仕虎剛纔的動作趴在了陪練身上,說道:“你剛剛在練‘斷頭臺’?”

    “對,教官。”

    “那你為什麼要坐在他身上?”

    “這個……我就是想試試正面直接斷他脖子,不知道這樣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教官搖了搖頭,道:“正面‘斷頭臺’沒問題!”

    “那、那是……”鄧仕虎以為是自己的關節技動作做錯了才挨的踹,但既然不是,他便怎麼想也想不通了。

    教官拍了拍地面,示意鄧仕虎坐過來看著,於是邊示範邊講解道:“你的問題在於這!”

    “屁股?”見到教官指了指自己的屁股,鄧仕虎便顯的更訝異了,“屁、屁股怎麼了?”

    “屁股怎麼了?你說怎麼了!誰讓你坐他身上的?!”

    “這……不坐他身上要怎麼壓制?那他不就能站起來了嗎?”

    “你這個白痴,壓身上控制對手只不過是利用自由搏擊比賽規則!但是在真正的警匪對抗當中,沒!有!規!則!懂了嗎?”

    鄧仕虎好像聽懂了,可又好像沒聽到,只能點點頭又搖搖頭。教官見狀,搖著頭說道:“你有孩子嗎?”

    “啥、啥?”沒料到教官突然來了這麼一句,鄧仕虎眨了眨眼,反問道:“教官你說啥?”

    “我說你有沒有孩子!”

    “呃……沒、沒有……我還沒結婚呢啊!”

    “既然沒有,那就保護好你的襠!”

    “保、保護好我的……啊!哦哦哦!明白了明白了!”鄧仕虎低頭看了看襠部,立即便恍然大悟,他瞬間便明白了教官所表達的意思。教官不讓鄧仕虎坐在敵人身上的目的顯而易見,因為在真正的警匪對抗當中,是沒有任何規則可言的!

    “唔……嘭嘭!嘭!”

    面對黑煞的狂笑,鄧仕虎奮力抵擋著他一下比一下重的砸拳,他沒有放棄,而是好像找到了勝利之鑰一般,嘴角微微一翹,露出了一個在黑煞眼裏看上去十分古怪的“迷之微笑”。

    “你、你他媽的還敢笑?我讓你笑!”

    黑煞並不在意,他右肘猛然抬起,對著鄧仕虎的面門便砸了下來……“嘉樹!小心點!上!”唐文婷吩咐了一句,立馬抬腳踹開了門、和劉嘉樹同時做了一個左右掩護的蹲姿。確定眼前沒有敵人之後,劉嘉樹先一步彎腰衝了出去,他的視線始終保持和槍口一致,避免“視覺反應過來而身體反應不過來”的情況。這時唐文婷貼在他的背後,對於雙人突擊隊型,他們兩人有著明確的分工,所以唐文婷不需要再下什麼命令,“颶風小隊”的任何人在這個時候都可以無縫銜接。

    等楊敏跑上來之後,她二話不說便舉槍掩護起了他們二人的“後背”,在遠處的唐文婷回頭看到這一幕,卻什麼話也沒有說,繼續轉過身同劉嘉樹一併往前走去,似乎對於楊敏這個“後點”無比放心。

    “嗯?那、那是……人!有人!”劉嘉樹率先發現了地上那具身影,他當即停下步子便將槍口對準了過去,唐文婷則是緊貼在劉嘉樹背後,對於劉嘉樹的驚呼卻是毫不在意,因為她的任務就是警戒兩側,防止被敵人包抄。

    “不對,那、那是……”看到了那人身上的服裝很像特警作訓服,劉嘉樹的雙目突然一瞪,大叫道:“那是海振!”

    “海振?海振在哪?”唐文婷仍舊頭也不回地揹着身問道。

    “唐隊,海振在地上趴著呢!我們過去!”

    “可惡!……上!”

    雖然他們兩個人都很急,但現在並沒有產生慌張,而是依然保持著小碎步往於海振那邊走去,這麼做是爲了防止敵人以於海振為餌。在距離於海振還有三四米的時候,劉嘉樹停下步子將槍口對準了主路方向,同時用肩膀往後頂了頂,道:“唐隊,就在前面!你去吧!”

    “哎!海振!海振!”唐文婷大吼一聲便衝了過去。

    此刻處於後方的楊敏見到這一幕,立即加速跑了過去蹲在劉嘉樹右面,這一舉正好補上了剛剛唐文婷所在的位置。劉嘉樹有點吃驚楊敏的戰術素養,所以還不禁地回過頭瞟了她一眼。感覺到了劉嘉樹的詫異,楊敏並沒有轉移注意力,而是始終保持著警戒姿勢說道:“放心吧,這邊交給我。”

    “哦哦,好、好……”

    “海振!喂!醒醒!海振!”

    唐文婷跪在他身邊,確定地面上並沒有血漬之後,便立即將於海振趴著的身體給翻了過來,看到他那胸腹部的兩處破損,唐文婷先是摸了摸他的脈搏,感覺到了那有力的跳動之後,唐文婷的“石頭”這才落了地。

    她遇見過很多特警被擊中防彈衣的情況,如果地上沒有血,這並不能說明傷員是安全的。因為槍擊的震盪傷最嚴重的後果就是會出現內出血,但現在於海振的脈搏跳動十分有力、呼吸也很勻稱,眼前他的這個情況像是暈過去了,並不像臟器受損的樣子。所以唐文婷加重了手臂的力量,使勁扇打著於海振的臉龐,“醒醒!海振!海振!”

    被外界的疼痛所刺激,於海振眼皮動了動,也終於是有了反應,“唔……呃……”

    “海振!怎麼樣!他們人呢!鄧隊人呢!海振!海振!”

    “啊……我……”微眯著眼的於海振吧唧著嘴,似乎是想要說什麼。

    “什麼?你想說什麼?海振!說!”

    “我、我……呃啊……我……疼……”

    看到了他那痛苦的表情,唐文婷立即問道:“疼?哪疼?胸腔嗎!你想吐嗎?回答我!想不想吐!”

    只見於海振緩慢搖了搖頭,側著腦袋說道:“頭、頭疼……”

    “頭疼?”唐文婷剛纔第一處檢查的就是於海振的頭,但是並沒有發現有血痕,“你頭怎麼了?”

    “我……咳咳咳……我後腦勺……有、有個包……”

    “什、什麼……包?”

    唐文婷伸手一摸,果真感覺到於海振的後腦勺上有一個沙包大的凸起,她不確定這個鼓脹是什麼形成的,於是接著問道:“你這個包怎麼弄的?是敵人打的嗎!”

    於海振想擺擺手,可是顱內眩暈和腹腔內的翻滾讓他現在一動也不想動,稍微做點動作就會扯著五臟六腑生疼,所以他也只能虛弱地說道:“不、不是……這、這是我自己……磕的……”

    “磕的?你、你這個白痴!”本以為他會說什麼有用的情報,但沒想到這個大包竟然是他自己給磕的,唐文婷哭笑不得地罵了兩句,便扭頭衝楊敏招了下手,“楊隊長,來!”

    “恩!唐隊長,有什麼指示?”

    “麻煩你在這裏警戒,我和嘉樹繼續深入!”

    “警戒……?”

    “是的!”唐文婷點點頭,解釋道:“給我們做個‘據點’!如果我們在前面發現敵人,撤退的時候你掩護下我們!怎麼樣,有什麼問題嗎?”

    楊敏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收到。”

    “那就拜託了!”拍了拍楊敏的肩膀,唐文婷附身對於海振說道:“你別動!等醫療隊過來接你!躺著就行!”

    “恩、恩……”

    雖然於海振穿著防彈衣,但是這種情況下受到槍擊之後,最好的方法就是在安全地帶等待救援,因為子彈的動能會有一半被身體吸收,雖然於海振目前還沒有吐血,但這並不能保證他絕對沒有內出血和骨折。此時的唐文婷沒有時間幫他好好檢查,況且閆賽男不在場,光憑唐文婷自己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那麼她安排於海振躺在原地不動就是唯一、也是最正確的選擇。

    唐文婷端起槍,重新和劉嘉樹形成了雙人交替掩護的姿勢,兩人慢慢往前跑去,警戒著四周任意一處有可能藏人的死角。拐過這個彎後,劉嘉樹先是回頭看了一眼,確定視線內沒有楊敏了之後便突然開口問道:“唐隊,這樣好嗎?”

    “什麼?不然怎麼着,難道我再給他幾個彈匣讓他也掩護?”

    “不、不是……我是說,您把楊隊長留在那,好嗎?”

    “什麼意思?”唐文婷有點不悅,冷冷地回頭問道。

    “現在就咱們兩個人,如果多一個人的話,可能還‘穩’點……”

    “哼哼!”唐文婷不屑地笑著,“你‘蛙人’出身,現在竟然怕了!?”

    “不!不是!唐隊長,我不怕!”

    “不怕就閉嘴!鄧隊還不知道在哪呢!剛剛你沒聽到槍聲嗎!”

    “哎……”被唐文婷低聲怒罵了一句,劉嘉樹也不再解釋什麼,而是點了點頭,繼續往前走去。

    其實劉嘉樹的意思很簡單,他當然能看出來唐文婷有意將楊敏留在後方,而現在唐文婷也只不過是裝作聽不懂罷了。可是唐文婷的“自私”很可能會給他們兩人帶來毀滅性的打擊,這對於一個隊長、更是颶風小隊的代隊長來說是絕對不應該出現的決策。

    但女人就是女人,無論在什麼場合、時間、地點,該吃醋就是要吃醋,這事絕對忍不下來!可唐文婷這麼對楊敏其實還有另一層原因,她始終在拿捏一個“度”,這個“度”就是:想讓別人看出來自己吃醋,但是又要表現出來自己在忍著的樣子!

    她這麼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對於這半路殺出來的楊敏,她內心深處的反應竟然是毫無勝算,她十分清楚楊敏的各項能力、條件,全在自己之上!所以她這麼做就是爲了要轉移注意力,來隱藏自己內心深處的“膽怯”!

    唐文婷面色凝重,以至於劉嘉樹都能感受到唐文婷那決勝般的氣場,但他絕對不會想到,唐文婷此時在心中想的竟然是:“楊敏……為什麼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混蛋鄧仕虎,全都是你這個大笨蛋害的!笨蛋笨蛋笨蛋笨蛋!笨蛋!”棕熊的整個身體坐在閆賽男身上,那種征服感和需求感在他心中不斷作祟,正是由於這種“急迫”的情緒存在,才讓他覺得閆賽男不論從那哪個角度“欣賞”,都是猶如天仙一般的存在!現在閆賽男已經被棕熊一拳給打暈過去了,她的近戰實力根本拿不出手,被選進入“颶風小隊”主要是隊伍構成需要她的戰場醫療技術,然而面對棕熊這號在泥濘中滾打摸爬多年的“老油子”,閆賽男幾乎是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

    盯著閆賽男那翻了白眼的模樣,棕熊立即將“支援黑煞”這件事忘在了腦後,“黑煞絕對不會輸”這句話就像是根定海神針,讓他現在的心理狀態無比放鬆,幾乎可以說是沒有一絲一毫的壓力。所以面對閆賽男這迷離的、任人宰割模樣,棕熊一時間是鬼迷心竅,抬手就解開了閆賽男的防彈背心!

    “寶貝、寶貝!我的寶貝!我來了、來了……我這就來了!哈哈哈哈哈!”

    棕熊的雙眼充著血,瞪的就像是兩個大玻璃珠子,他隔著衣服捏了捏閆賽男的身體,立即便吞了一口唾沫,索性連她的拉鍊也不拉了,而是直接上手撕扯了起來!也就在閆賽男那作訓服裡側的運動T恤將要被扯爛暴露出身體的時候,後方的一聲怒吼卻是徹底擊碎了棕熊幻想中的美夢!

    “賽男!你他媽給我滾!”

    “砰砰砰!砰!砰砰砰!”

    唐文婷和劉嘉樹繞過那處拐角之後,第一眼便看到了壓在閆賽男身上瘋狂蠕動的棕熊,劉嘉樹先是急停下了腳步立即將槍口對準了棕熊的後背,如果他這時候選擇開槍的話,絕對可以對棕熊一槍斃命!但是看到閆賽男被棕熊這樣“玩弄”,他還是忍不住地低聲吼了一句:“混、混蛋!唐隊!賽男!是賽男!”

    聽到劉嘉樹這怒不可遏地低鳴,唐文婷心裏立即便感覺到了不對勁,她迅速回過頭往前方一看,見到棕熊那瘋狂撕扯衣服的模樣,她就像彷彿聽到了閆賽男的哀號一般,心底那股滔天怒火瞬間便全部釋放了出來!所以唐文婷直起身子往前邁了一步,端起槍可以說是什麼都不顧地扣下了扳機!

    被唐文婷在身後一擠,劉嘉樹的準心也是失了位置,雖然和唐文婷幾乎是同時開的槍,但這次攻擊的效果並不好,原本應該必中的七、八發子彈,竟然只有一發劃過了棕熊的胳膊!

    “怎麼會……!?條子!”

    後方的槍響就猶如奪命符一般,讓棕熊那全身的精氣神頃刻間便萎了下去,而且左胳膊的一道血漬濺射而出,棕熊哪裏還顧得著“享受”閆賽男,他的身體雖然胖實,但此刻的動作卻一點也不慢。腎上腺素的瞬間分泌讓他已經感覺不到胳膊的疼痛,只見他從閆賽男身上飛撲到一旁,連跌帶摔地便鑽進了電機縫隙之中。

    見到棕熊這褲子都沒提起來的樣子,唐文婷腦海中一時間全部都是閆賽男和自己打鬧歡笑的畫面,她“咯吱吱”地咬著牙,一梭子子彈竟然全部打在了那棕熊躲避的電機之上!

    “砰砰砰砰砰砰!”

    棕熊扒衣服的畫面、半提著褲子連跳帶滾的畫面已經讓唐文婷認定了閆賽男的“被辱”,在特警大隊,她一直把閆賽男當成了親妹妹似的對待,多次任務當中,閆賽男也是隊伍當中非常不可或缺的一員,無論公事還是私事,唐文婷都已經把她當做了自己最親密的朋友,可是她絕對不會想到,自己最好的朋友竟然被敵人給……這讓唐文婷如何可以冷靜的下來!

    “混、混蛋!混蛋!靠!”

    “咔嚓、咔嚓……!”

    唐文婷換彈匣的手都在發抖,以至於卡殼了兩下才把彈匣給塞了進去。劉嘉樹看到沒有一擊斃命棕熊,心裏還有點懊惱,“如果不跟唐隊說就好了,哎!”

    但他也知道,現在唐文婷的衝動已經不是自己可以制止的了,所以趁著唐文婷停止射擊換彈匣的功夫,劉嘉樹立即向前衝了過去,但他的右手食指始終搭在扳機上,這是爲了防止敵人從剛纔的位置衝出來反擊。

    見劉嘉樹跑過去了,唐文婷竭力壓制著自己的怒火也跟著衝了過去。不管怎麼說,該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還是先救閆賽男要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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