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子時必須趕到
依照他的速度,應該不出幾日就能到了,若是不坐馬車,怕是會趕不上跟他一起上山。
“是,大小姐。”
楓林山,那豈是何人都能去的的地方,所謂的楓林山中的雪林裡並沒有任何的白雪,有的只是一整座山的桃林,只是,此林非彼林。桃林的外圍沒有任何的危險,甚至有著許多可口的桃樹,只是那裏麵,卻是有著吸食人獻血的無數死神存在著。
即使是像君瀲颺,江湖武功排名前三的人,也必須藉助蝕火丸的藥力來抵抗,更別說別人。
流夜他們四人自然是知道這楓林山的危險,但他們更知道自己的使命。
這一輩,他們的命不是他們自己的。
即使這個大小姐平時總是懶散無用,但他們不能有任何怨言,他們的命是屬於大小姐的,為她而生,為她而死。
一行人快馬加鞭的朝著楓林山而去,與此同時,另一批人也同樣以極快的速度朝著同一地點進發。
馬車內,流歌無力的半躺著,半眯著雙眸,腦袋隨著馬車的晃動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
忽然,快速行駛中的馬車猛的停了下來,讓迷迷糊糊睡過去的流歌好不文雅的從馬車裏摔了出來。
虧得流夜動作快,一把接住,將她輕輕放在車轅上。
“怎的?”
沒有想象中的驚慌,流歌也懶得整理微亂的衣衫,直接合上眼眸靠在車門上。
“大小姐,前面的橋斷了。”流暗看著轟然坍塌的吊橋,雙眼不由沉了沉。
聞言,閉著的眸子緩緩睜開看了看眼前一望無際的斷崖,又朝著地面凌亂的各種腳印瞄了一眼,“今晚子時必須趕到。”
說完,雙眼又再次眯了上去,看上去像是從未醒來過一般。
看來,想要去那雪林的,可不止他們。
流暗依舊冷著一張臉,手裏卻是動作輕柔的將依靠在車轅上睡了過去的流歌抱進了車內,將她放在早已備好的軟被上,安頓好了之後才重新回到馬車外。
拿過流夜手中的韁繩,低聲一喝,快速繞著斷崖駛去,“流風,去查查。”
沒有任何迴音,但他知道,躲在暗處的流風已離開。
接下來的路程,一行人以極限的速度趕到了雪林,足足提早了一刻鐘。
饒是這樣,流歌也覺得已經晚了。
一下馬車,流暗流夜抬著不知何時弄了來到的一頂軟榻,兩人抬著軟榻快速朝的著雪林深處竄去,兩人均是有著一身傲人的身手,自然是不用擔心速度問題。
流歌雙眉緊皺,貝齒緊緊咬著粉唇,留下一道道深深的牙印。
她焦急地看著遠處的山坳之地,一股白霧籠罩於一方,看上去似有仙境般的意境,越是靠近那裏,流歌的心就越是緊張,幾乎快揪在了一起。
從小,她就刻意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自由無父無母,五歲的他被鬼醫收養,十五歲一個人闖蕩江湖,十七歲救了當今皇帝更是一舉成名天下知,如今才年僅二十歲的他已然是家喻戶曉人人敬畏的怪醫。
他的身世,他的父母,他總會在一年中無故消失三個月等等……
關於他的事,無人知曉,若是他不主動顯身,更是不會有人知曉他的蹤跡。
這一次,倘若不是她知道他深愛著妹妹,一定會在妹妹出嫁之時來搶親,否則,也不會夢想成真的見到他,更不會成為他的娘子。
雖然這樣做的確很卑鄙,很小人,可那又如何?
她只是一個小女子一個爲了愛而奮不顧身的女子,世間女子皆為情。要找到一個自己深愛的人,在茫茫人海中找到對的人,是何等的難?
她生性原就懶散的緊,不願參與任何繁瑣的雜事,這次的搶親事件的安排她也只是用最簡單的方法去得到她所想要的。
她雖不知他是否就是那對的人,可她知道,若是當初沒有那麼做,她定會後悔一輩子。
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執意要練那魔音,但只要是他想做的,她不會阻攔,不會質疑,即使最終會落得個玉石俱焚的下場,她也絕無怨言。
畢竟,她懶的可以,以至於他的所有事她都不願插足一腳,只要在他身後默默跟著便是。
至於那些費心費神的事兒,自有那些個勤勞且聰明的人去做。
流夜指著不遠處的煙霧迷繞中的一個黑色人影,輕聲道,“大小姐,是姑爺。”
軟榻被放了下來,三人就那麼遠遠的看著站在那兒的君瀲颺。
收回心神,流歌朝著那處看去,果不其然,君瀲颺一襲黑衣,黑髮隨風飄揚,手上一隻玉簫緊握,整個人筆直的站在其中,任憑那些指甲般小的東西在他腳下蠕動。
“那是……”
流歌難得大驚失色,小臉煞白,不敢置信地盯著君瀲颺。
那個傢伙不要命了嗎?他難道不知道那些東西是會要了他的命的嗎?
這個人,簡直就是在玩命!
“去,到四周給他守著。”
流歌平復劇烈跳動的心臟,沉下心,揮了揮手,讓流夜去周圍檢視,自個兒反倒是又坐上了軟榻,慵懶地眯起了眼。
流暗靜靜的站在軟榻邊上,全身防備的感應著四周的危險,雙眼盯著不遠處的君瀲颺,卻也只是冷眼旁觀而已。
大小姐都不擔心自己的夫婿,他也就越發的不在意。
況且,他可沒忘記這個姑爺來之前可是吃了那蝕火丸的,腳下的小東西雖然兇狠毒辣,卻是半分都傷不到他。
時間一點一滴的流逝,皎潔的新月高掛,繁星點綴漆黑的星空。
拿著玉簫的君瀲颺似從未從那兒離開過一步,只是已由之前的站著不動改爲了盤膝而坐,靜靜的感受著四周的一切。
腳下的蟲子似乎也沒有減少,反而越發的多了,只是比之前卻是泛着森森的黑。
整個雪林沒有一絲聲音,就連蟲鳴也不曾聽到過。
忽的,一陣寒風吹過,樹葉幾不可見的微微一動又恢復平靜。
而軟榻的身邊,一襲黑衣的流風不知何時已然站在了那兒。
“流風。”
軟榻內的人兒沒有什麼動作,依舊保持著熟睡時的姿態,俏顏微微泛着紅暈,嘴唇輕輕的一句呢喃。
似乎只是一句夢囈一般,可守在榻邊的兩人卻是聽的清清楚楚的。
雙眸始終微眯,流歌調整了一下姿勢,始終懶懶的半躺著,“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