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淵聲音喑啞，似是帶了一絲乞求的意味，“莞莞，先別睡，等等我回來好不好？我很快就回來。”

    鳳莞覺著有些奇怪，“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裏？”

    慕容淵卻不答，只輕輕搓了搓鳳莞的雙手，“至多半個時辰，我一定回來接你。”

    瞧著她的眼神中，似是有幾分痛楚。

    鳳莞只覺心中一酸，再多疑惑也問不出來，只點點頭道，“好，我等你。”

    總算得了鳳莞的肯定，慕容淵似是放下心來，匆匆轉身離去，消失在她眼前。

    影七將備好的湯婆子遞上來，正巧院門處，傳來了開門的聲音。

    “雲妃娘娘，您回來了？”

    母妃回來了？

    鳳莞將湯婆子抱得更緊了些，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雲妃面前，“母妃，您怎麼這個點回來了？女兒還以為您今日要繼續在皇祖母宮中侍疾。”

    雲妃只瞧著鳳莞：你皇祖母讓我今夜回來，說你有要事與我說。

    皇祖母果然是眼明心亮。

    鳳莞輕輕嗯了一聲，“外面冷，母妃，我們進屋說。影七，向嬤嬤，你們先守在院外頭，不許任何人打擾我與母妃。”

    影七、向嬤嬤，“是，奴婢明白。”

    屋內。

    鳳莞略壓低了聲音，“母妃，從現在開始到皇祖母身子痊癒前，你能不能日夜守在皇祖母身邊？最好，是你一個人守著她。”

    雲妃滿心疑惑：出了何事？你是擔心有人要對你皇祖母下手？

    鳳莞點點頭，“嗯。準確的說，是利用皇祖母對付您。”

    趙家的？

    雲妃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想到了這個名字。

    鳳莞緩緩的將雙手搭在雲妃身上，小聲道，“母妃，這次無論她們做什麼，想要怎麼對付您。你若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也萬不要聲張。我自有辦法對付她們。”

    這次，她怕的不是趙妃出手。

    而是擔心她們不出手。

    “眼下趙家失了聖心，趙妃一時有些孤立無援，正是咱們的好機會。幫雲家找回權勢，幫您重獲恩寵。”

    雲妃的眼神一時有些閃爍。

    鳳莞心知肚明，“母妃，我知道您不在意父皇。可女兒實在不想再見到您……”

    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雲妃輕輕拍了拍手背。

    ——莞兒，若有機會起復雲家，母妃沒什麼不願意。

    鳳莞心中一酸。

    當年雲家如何戰功赫赫，威名在世。

    又是如何落敗至此。

    這些，母妃全都看在眼裏。

    不是不恨，亦不是不痛心。

    “母妃，你放心，無論是你的臉還是雲家，這些仇，我都會向她們一一討回來。”

    ——莞兒，你自己小心些。

    到底是出身將門。

    母妃並未詳細追問她。

    彷彿骨子裏自帶血性，知她信她。

    “我不會有事。”鳳莞給雲妃下了保證。

    雲妃稍稍點頭。

    ——好，我先回去慈寧宮。

    已然是入夜時分，但鳳莞並未阻攔雲妃，倒是派影七將人送過去。

    雲妃剛剛離開，慕容淵便已然回來。

    帶著一身寒氣。

    似是從屋頂的方向下來，輕飄飄的落在鳳莞面前，執起她的手，“莞莞，想不想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