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算是恢復過來了。

    向嬤嬤將炭盆給送出去後，很快便拿了個湯婆子進來，遞給鳳莞，“五公主，您若是覺著冷，先用這個頂頂，奴婢去給您備熱水。”

    “好。”鳳莞應下。

    向嬤嬤對著鳳莞一臉懊惱，“都怪奴婢，是奴婢疏忽了。這些日子云妃娘娘忙著照顧太后，奴婢也是忙昏了頭，忘了將您怕火，屋內不能放炭盆的事告訴影七姑娘。”

    鳳莞搖搖頭道，“無妨。”

    靈霄宮中過去能伺候的人，還有慧香幫忙。

    如今沒了慧香，新人也不敢隨意用。

    且她從前是不畏火，也是近日裏纔開始，是以向嬤嬤一時間沒想的起來也是情有可原。

    向嬤嬤連連點頭，便順勢給影七耳提面命，再三囑咐了一遍。

    平素裡，她忙著照顧雲妃娘娘，大多時候都顧不上五公主這邊。

    基本上的事情都是有影七負責。

    慕容淵在旁側沉默著聽完，在向嬤嬤準備離開之時，纔出聲問道，“她是何時開始怕火的？自小便有？”

    他記得前世的莞莞，並未有畏火的症狀。

    相反，她體寒的毛病，讓她時不時就愛朝炭盆面前湊。

    問這話的時候，慕容淵的心底，多少還帶著一絲希冀。

    然而，向嬤嬤的話卻是徹底將他的希冀給碾碎。

    “回淵王爺，並不是。五公主從前並不怕這些，且五公主畏寒，所以過去一到這冬日裏，恨不得是抱著炭盆過得。可也不知怎的，上次高燒退卻後醒來，便十分害怕火，連帶著炭盆都不怎麼能瞧見。”

    “偏生現在是冬日裏，五公主怕冷，只能日日靠著這湯婆子。到底湯婆子比不得炭盆，效果不是太好。”

    向嬤嬤對鳳莞的身子，一向是有操不完的心。

    這些話，鳳莞亦是聽了好些遍，有些哭笑不得，“向嬤嬤，我哪有你說的那麼脆弱。就像是我離了炭盆便活不下去一樣。多準備些湯婆子就是了，對了，等下在我被子裡放兩個。”

    “是，奴婢這就下去準備。”

    影七亦是很有眼力見道，“奴婢也下去幫忙。”

    屋內，儼然只剩下鳳莞和慕容淵兩人。

    又是那次之後。

    她怕火，是因為她死的太過慘烈，死在了那場大火之中。

    所以，連帶著火光，都可調起她心底無端的恐懼……

    明明溫和靜好，可慕容淵卻感覺自己心頭泛起濃濃苦澀。

    略低垂著眉眼，立在鳳莞面前，“莞莞，對不起。”

    都是他的錯。

    不是他，莞莞便不會受這些苦。

    更不會在這冬日裏，連炭盆都不能用。

    何其諷刺。

    午後，他剛剛尋得一絲從前自己和莞莞之間的感覺。

    不過半日，因為一盆炭火，便將眼前所有的溫馨打碎。

    一遍遍的提醒著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用命換來的。

    都是他悄悄，偷來的……

    保不齊某一日，會有人讓他將這些東西，都還回去……

    鳳莞好笑的瞧著慕容淵一副認錯的表情，“我畏火是我自己的毛病，與你無關，好好的，你道什麼歉呀？”

    不，你不知道。

    如今這一切，都是他親手造成的。

    與他，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