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趙妃。

    王貴人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想到兇手，卻口不能言，只能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她不僅已經口不能言，且已經命不久矣。

    最多，還有三四日的命。

    鳳莞已經從她眼睛中將事情看得七七八八。

    直接兩步走到床榻邊，不讓王貴人繼續逃避，“我知道，害你小產的人是趙妃。也知道你們收買了慧香，將藏紅花早早藏在我母妃梳妝檯下，以此來陷害我母妃。”

    若說王貴人方纔還有幾分裝傻充愣的跡象。

    現在已然是徹底待在原地。

    鳳莞將她的反應淨收眼底，“趙妃精心謀劃這一切，不僅要了你孩子的命，還想要你的命，你全家的命，難道你不想報仇麼？”

    她全家的命？

    王貴人驚的將手中的枕頭都給丟了，驚恐的拽著鳳莞的衣角。

    著急的想要出聲，卻怎麼都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看著王貴人這幅模樣，鳳莞心裏略過一絲不忍心，可被她強制性壓下。

    她不能心軟，這是救母妃唯一的辦法。

    “我知道趙妃用你家人的性命威脅你，所以你不得不聽從她的吩咐辦事。可是她並未守信用，昨日，你府上一十三口人，已經全部被殺手全部滅口。你猜一猜，下一個會是誰？”

    ——不，不可能！她答應過的，答應只要我幫她辦事，就放過我的家人！——

    王貴人已然有些歇斯底里。

    鳳莞緩緩出聲，“王寬，王寶成，甘林……”

    一共十三個名字，鳳莞一一報出。

    “這些是今日一早，京兆府尹親自報給皇上的名單，說是為賊寇所殺。王貴人，你剛剛出事，王家就遭遇這等禍事，你總該不會相信這是巧合吧？”

    鳳莞每說一個名字，王貴人眼中的希望就滅一分。

    直到最後癱軟在床榻上，痴痴的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

    沙啞刺耳。

    ——五公主久居深宮，她家遠在京城之外。

    若非此事已傳到朝中，五公主絕不會對她的家人名諱，如數家珍。

    趙妃！趙妃！你心狠手辣，一定會不得好死！我就是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鳳莞將王貴人的恨意一一看在眼中。

    循循誘導，“王貴人，如果你幫我母親脫罪，我可以答應你，將來報仇會算上你王家的一份。”

    趙家手握兵權，權傾朝野。

    趙妃更是後宮寵妃，頗得皇帝寵愛。

    如今她們沒有任何直接的證據證明，幕後主使之人是趙妃。

    鳳莞看出王貴人心中所想，視線所及之處全部都是床榻上的小孩用具。

    努力撇開眼，“王貴人，你已經命不久矣，幾日之內想要扳倒趙妃絕無可能，可是你已經沒有時間了。”

    “若是你不答應我，那麼你的孩子，你全家人的仇，這輩子都報不了。如果你答應我，日後你們王家的仇，我幫你一併算上。這場交易要不要做，全在你。”

    鳳莞言畢就要起身離開。

    剛走了一步，衣袖處就被人拽住。

    鳳莞回過頭去。

    從王貴人的眼中，清晰所見：

    ——我答應你。——

    她幫雲妃脫罪。

    五公主幫她報仇。

    她已沒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