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緣啊！”太后娘娘將手中的柺杖在地面上剁了剁，心疼的將雲妃的雙手給捧在手裏，“好孩子，你受苦了。”

    這麼多年，在這後宮，沒有恩寵沒有容貌，還口不能言。

    就連原本屬於自己的寵愛都被人奪了去。

    若是沒有自己護著，怕是她們母女的日子更難過。

    知道太后娘娘是真的關心自己，雲妃心有觸動，眸中隱隱藏著幾分淚光，緩緩的搖了搖頭。

    她自小沒有母親，入宮之後雖是存著庇佑之心照顧太后娘娘，可時日久了，也當真是將太后當做了自己的母親來侍奉。

    鳳莞瞧著皇祖母與母妃熱淚盈眶的樣子，心中不免是鬆了一口氣。

    還好，皇祖母沒有生氣。

    眼下這關算是過了。

    鳳莞立刻放鬆身子，跪在地上撒嬌，“皇祖母，反正母妃一直在這兒，您可以慢慢心疼，現在能不能心疼下您孫女？我還在這兒跪著呢。”

    這撒嬌耍賴的語氣，讓太后那股心疼傷心的情緒頓時散了，沒好氣的瞪了眼地上的鳳莞，“就你這鬼靈精，一肚子的壞心眼，連哀家都被你算計進去了。你啊，就該多跪跪，看你下次還敢這麼大膽。”

    居然敢讓人給皇帝下藥，將人給引出去。

    你聽聽，這是個公主該幹出來的事兒麼？

    方纔鳳莞還在認錯，不太敢去看太后的眼睛，眼下知道太后不生氣，膽子也大了起來，直接盯著太后的眼睛在看。

    知道她嘴上在罵著自己，可心裏根本一點火氣都沒有。

    鳳莞知道皇祖母最吃哪一套，在地上膝行兩步，湊到了太后腿前，將額頭輕輕的靠在了太后的膝蓋上，“皇祖母，我這也是沒法子的事，不這樣，父皇肯定不會相信我說的話。”

    “您也知道，這些年，趙貴人將父皇哄的好好的。這十多年前的事兒，早就在父皇腦中形成了根深蒂固的認知，我尋不到證據，只能劍走偏鋒了。”

    說著說著，鳳莞的語調都變了兩分，“皇祖母，她膽敢對您和母妃下手，差點要了您和母妃的性命，可父皇一直未曾嚴懲。這口氣你們咽的下去，我可咽不下去。”

    “他們趙家的人，無論是為人還是為臣，從未做過一件臣子該做的事。有他們在，只會一味的禍亂朝綱，可偏偏還有父皇護著。以前還以為是父皇的偏寵，可如今我知道，父皇對他們趙家的偏寵都是因為我母妃。”

    “皇祖母，母妃受了這麼多年的苦，我捨不得讓她繼續這麼熬下去。”

    這話說的情真意切，不僅僅是雲妃，就連太后娘娘聽著都心裏泛酸。

    太后在這後宮沉浮半生，見過的骯髒事太多，曾經，她也有過手段和謀略。

    老了老了，就不太想去看，去管。

    說起來全都是自己的後輩，多少是有些不忍心。

    可如今瞧著自己最心疼的小孫女。

    太后無奈的長嘆了一口氣。

    此事，無論放在誰的身上，要說不恨那是假的。

    難為莞兒還肯一五一十的告知她，絲毫不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