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莞回頭，將視線從說書人的方向上收回來，對著宿方道，“宿公子，我若是幫你拿到這說書人的名帖，你能否答應我一個條件？”

    方纔她從宿方的眼睛裏瞧的清清楚楚。

    這說書人的身份雖不是那麼貴重，卻是個有怪脾氣的。

    不是他主動願意，任憑什麼人強權壓制，都沒法兒讓這說書人屈服。

    宿方痴迷聽書，唯有這醉仙樓的說書人，他聽了兩個月都沒能拿到名帖。

    宿方下意識朝著慕容淵的方向看了眼。

    心下微顫。

    他沒看錯吧？

    公子是說，無論這姑娘說什麼，他都得答應？

    宿方雖然驚訝，可既然已經得了指令，便只能聽從，“姑娘若是真能拿到他的名帖，在下願意做這個交易。”

    “一言為定！”像是生怕宿方反悔一樣，鳳莞丟下一句話，迅速回頭。

    那說書人原本被許多人層層圍著。

    鬧了許久，也沒能從這人嘴裏聽到半個字。

    眾人覺得無趣便紛紛離開。

    鳳莞追上說書人的背影，“這位公子，你等一下！”

    說書人身型修長，一襲白衣飄飄，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在聽到鳳莞聲音的那一瞬間，頓住腳步停在原地，緩緩的轉過身來。

    “這位公子，能不能……”鳳莞話還沒說完，後半句話便卡在喉間。

    怔怔的看著已經面對著她的說書人。

    臉上覆著白綾，將眼睛徹底矇住。

    這說書人，是個瞎子？

    鳳莞怔愣在原地。

    倒是這說書人，方纔那樣多的人圍著他，他都沒有開口說半個字。

    這回面對著鳳莞卻是主動開口，“姑娘有什麼事不妨直說。”

    鳳莞一下回過神來，直接道，“公子，你說的故事我很喜歡，所以能不能求一副你的親筆名帖？”

    說書人面對著鳳莞，似是頗有耐心，“姑娘當真喜歡在下的故事？”

    “那是自然。”

    “姑娘最喜歡的是哪一段？”

    “這……”

    鳳莞一時語塞。

    都怪慕容淵方纔捂著耳朵不讓她聽，眼下倒好……

    說書人似是並不在意鳳莞的回答，自顧自的詢問她，“是小皇子夭折？”

    鳳莞的心，頓時抽疼了一下。

    說書人繼續，“還是喜歡那故事中的娘娘痴心錯付，亦或是，姑娘最喜歡的是故事最後，那娘娘引火自/焚，什麼也沒給皇帝留下？”

    疼。

    好像心口被人用利刃切了個小口子一般，細細碎碎的疼痛。

    說書人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姑娘只要告訴在下，最喜歡的是哪一段，在下就送你一副名帖。”

    只要她回答，名帖就可以拿到手。

    “我……”這要求並不難，可是鳳莞卻感覺有什麼堵在了心口，讓她說不出違心話。

    這三個情節，她都不喜歡。

    聽著讓她心窩裏都難受。

    說書人雖然瞎了，卻又好像什麼都看得見一般，“看來姑娘也不喜歡這故事，說實話，在下也不喜歡。”

    這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鳳莞沒說話。

    說書人卻好像一直在對著她說話，“故事中的娘娘生的痛苦，死的慘烈，若是再有一次選擇的機會，必然不會重蹈覆轍，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