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妃將雙手從皇帝手中抽出來，用筷箸夾起一塊糕點，遞到皇帝嘴邊。

    另一隻手打著手勢。

    鳳莞見狀，在旁邊直接開始做翻譯，“父皇，這是母妃親自做的，再不吃就要涼了，您還是快嚐嚐吧。”

    言畢，鳳莞將旁邊一碗燉的很爛的麪食端過來，遞到太后面前，出聲道，“皇祖母，這個是母妃做給您的，您也快嚐嚐吧。”

    “嗯。”太后直接接了過去，略嚐了一口，出聲誇讚，“莞兒，你母妃這手藝，的確是越來越好了。”

    “莞兒也這麼覺得。”鳳莞微微揚起臉龐，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一時間，院中隱約有兩分歡聲笑語。

    彷彿與平常人家的家宴一般。

    皇帝竟是久違的從心底裏生出一絲暖意。

    ——

    翌日。

    早膳時。

    鳳莞正在低頭喝粥，嘴裏還含著粥，便對著面前的雲妃含糊不清的開口，“母妃，您昨晚上給父皇做的點心裏面，是不是鹽放多了？我就吃了兩塊，回來喝了一壺茶，眼下還覺得渴呢。”

    雲妃略略挑眉，直接承認了。

    ——也沒放多少，就是比你皇祖母那份多了三分之一罷了。

    “噗咳咳咳。”鳳莞被嘴裏的粥嗆了一口。

    半晌才緩過來，“母妃，您纔是真正的高手。”

    昨晚上當著皇祖母，當著她的麵。

    那不停被誇讚好吃的點心，即便鹹了一些，父皇也不得不硬著頭皮吃下去。

    “不過您其他東西做的的確好吃，偏偏就那幾塊，估摸著父皇還以為是您不小心放多了。”

    可惜看著母妃那憔悴不堪的容顏，皇帝有些話也說不出口。

    不過。

    鳳莞低頭，正好瞧見了雲妃的帕子，和平日裏用的不是同一塊，下意識便問了一句，“母妃，您之前的帕子呢？”

    雲妃回答的毫不猶豫：

    ——扔了。

    “啊？”鳳莞怔住。

    ——昨晚上你父皇動不動拽著我的手，帕子被我拽爛了，所以便扔了。

    鳳莞半晌沒說話。

    她是瞧見昨日母妃總是擦拭著手背。

    只不過還真沒想到，母妃會直接將帕子給丟了。

    鳳莞笑嘻嘻的像雲妃打趣，“母妃，我現在知道我這對著父皇一套，揹着父皇一套。這本事是從哪兒學的了，這都是您教的好。”

    雲妃挑眉。

    這事兒她可不承認。

    ——不了，母妃這還是向你學的呢，你這招用的還不錯。

    “五公主，樂姑娘來了，可否現在就讓人進來？”屋外，傳來了影七的聲音。

    鳳莞立刻收了打趣的心思，對著雲妃道，“母妃，您的臉，還有您的嗓子，雖然這些年過去了。可從前從未有人給您好好瞧過，既然現在樂靈珊在皇宮裏，讓她給您看看好不好？”

    說這話的時候，鳳莞不免有些著急。

    其實大部分的時候，她都不是太敢在母妃面前提起這些。

    生怕母妃會觸景生情。

    只是眼下，人都到門上來了，她纔敢對著雲妃道。

    然而，雲妃到底是比她想象中還要灑脫。

    輕輕拍了拍鳳莞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