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莞離開趙妃宮內。

    朝前走了幾步，緩緩的靠在了宮牆上。

    略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面發愣。

    腦中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去思考。

    腦袋上，一時間，傳來一股力道。

    似是在搓著她的腦袋。

    聲音中帶著幾分哄慰，“事已畢，為何還是這般不開心？”

    是慕容淵。

    鳳莞渾身緊繃着的情緒，竟是瞬間放鬆下來。

    抬頭，瞧著來人。

    下意識朝前一靠，雙手懷住慕容淵的腰側，將自己的臉頰埋在他的胸膛前，似是在撒嬌一般，可惜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恨，“慕容淵，我方纔真的很想殺了趙妃幫母妃報仇。”

    “看她在那裏崩潰裝瘋，我心裏很暢快。”

    “可是，我知道父皇暫時還不會要她的性命，甚至，也不會太過嚴懲。”

    “我不敢回靈霄宮，我擔心自己一見到母妃的模樣，就越是恨她。”

    鳳莞嗅著慕容淵身上的氣息，令她安心，令她的情緒都有所緩和。

    忍不住靠的更緊了些，“慕容淵。”

    小小的語調中，似是帶著幾分撒嬌般的意味。

    能夠被鳳莞如此依賴，慕容淵亦是有種身心舒暢之感。

    連帶著嘴角都帶上了一絲淺笑。

    掌心輕輕貼在鳳莞背後，靠近她的耳畔邊，小聲的問，“莞莞，你若想殺了她們給你母妃報仇，我可以幫你。”

    語氣明明雲淡風輕，可鳳莞卻硬生生聽出了他言語中的認真。

    讓她有種直覺。

    只要自己說是，他定然可以動手。

    鳳莞略略頓聲，“我想。可是我不能。”

    “慕容淵，你也不能。”

    她們一個是后妃，一個和她一樣是公主。

    這世間除了父皇發話，沒人可以要她們的性命。

    處置可以，賜死，不行。

    慕容淵語氣平緩，卻很篤定，“莞莞，在我這裏，沒有什麼能不能。”

    只有他想與不想。

    “不可以！”鳳莞聽著慕容淵說話，略微有些許心慌。

    一下從他懷中掙脫開來，站在慕容淵的麵，神情很認真，“沒有父皇的吩咐，誰都沒辦法賜死她們。”

    “我不想要你惹禍上身。”

    如此替他人著想的鳳莞，與方纔那個步步緊逼的鳳莞，好似不是同一個人一般。

    “我會盡量給母妃報仇，可以讓她們生不如死，我也願意。”

    只是此事須得從長計議，想要扳倒趙家從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譬如這次，是她耗費了如此多心力才得成。

    然而此話，卻不讓慕容淵贊同。

    他分明是看出莞莞的不開心，不甘心。

    甚至於是不能替母親成功報仇的不悅。

    可他明明，是有辦法讓鳳莞高興起來的。

    思及此，慕容淵似是想起什麼一般，牽起鳳莞的手，對著她道，“我帶你去了地方。”

    下一刻，還未等鳳莞說話，雙腳已經離地。

    慕容淵輕功極高。

    不多時，已然到了宮牆角最為偏僻的地方。

    此處，豎著一座小小的假山。

    鳳莞略有些疑惑，“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麼？”

    “進去就知道了。”慕容淵拽著鳳莞，與之十指相扣，帶著她走進假山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