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這幾乎算得上萬籟俱寂的氛圍，纔算是緩緩結束。

    聖旨唸完的那一刻，鳳莞感覺自己的心，也歸於遠處。

    “莞兒，快，快說說。”太后是真的年歲大了，耳朵不大好使。

    鳳莞感覺自己心情都輕鬆了幾分，湊近了太后，用盡量小的聲音道，“父皇讓趙將軍交出虎符，撤掉趙家全部軍權，趙將軍於府中自省三月，無旨不得外出，不得面見外人。”

    太后邊聽邊點頭，忍不住小聲的評論了一句，“剛因為趙老太君的事被罰自省，現在又來，三月又三月，這故意不讓他參與朝政呢。”

    鳳莞無比贊同的點點頭，“皇祖母看的通透。”

    “盛極必衰，這趙家也該是到頭的時候了。”太后難得正經了一下。

    皇帝寵了趙妃，抬舉趙家這麼多年，漸漸已讓外人生出一股，趙家萬人之上的感覺。

    殊不知，權利再大，也絕不能越過皇權。

    尤其不能讓皇帝覺得戳心。

    否則再多的恩寵都無用。

    此旨一出，著實引來朝堂上許多非議。

    朝臣們紛紛諫言，罰的太輕。

    趙妃與趙家膽敢耗費多年，謀害當今太后，現今只是禁足，奪權了事。

    皇帝高高坐在龍椅之上，底下的臣子分成了兩派在爭論。

    而他，只冷眼旁觀。

    鳳莞在後麵瞧著，倒是瞧出了兩分滋味。

    “這招恩威並施用的真好。”

    太后聞言，忍不住朝鳳莞瞧了眼。

    眸中掠過兩分驚豔。

    忍不住催促她，“莞兒，來，詳細說說看。”

    鳳莞略想了下，道，“撤掉趙家的軍權很簡單，但是想要收復軍心，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要是現在重罰趙將軍，難道會引來軍心渙散。”

    “不如像現在這般恩威並施，犯了這麼大的事，卻還留著趙將軍的性命，留著趙家原有的位置。這會讓人覺得，皇帝還念着舊情，不會讓那些在戰場上流血計程車兵寒心。”

    想要徹底收服軍心，不僅僅是簡單的收回虎符就能解決之事。

    太后聽著鳳莞的觀點，邊聽邊點頭。

    嘴上不說，心裏卻是十分高興。

    她以為莞兒只是有些小聰明，眼下看來，她還有這大智慧。

    這眼界，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太后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可惜了，你要是身為男子，估摸著不比你那幾個皇兄差。莞兒，以後沒事別老窩在自己宮裏，多出來瞧瞧。”

    “你可是哀家最看重的孫女，可不能只會繡繡花看看戲。”

    她有預感，莞兒並非池中物。

    鳳莞聽懂了太后的言外之意，心底不免有些許激盪。

    她一直都知道，皇祖母心中是有大志向，大智慧的。

    只是，她的身份使然，家族，國家，前朝，後宮。

    讓她沒有太多施展的機會。

    如今年邁，父皇敏感多疑，皇祖母為讓父皇安心，刻意收斂了太多。

    以至於明知道有人想要謀害自己，大多時候，爲了皇帝，也只能選擇視而不見。

    鳳莞心中澎湃，嘴上卻和太后一樣的不正經，“皇祖母，我不怎麼愛看戲，繡花本事也一般般。”